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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破局之道（第2页）

“泼妇……我迟早亲手送你上绞刑架！”

他很清楚，安琪儿虽然表面上发了脾气，暗地里却会接受这个提议。

安琪儿那单一而愚蠢的忠诚注定了她想法的局限：只要是对教主有利的事，她都会坚定不移地完成。

缓醒了一阵，晨曦的光芒照进逼仄的地下室。这意味着西蒙斯的下班时间到了。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宿舍。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而睡眠就要占去一半的白天。他必须节约时间。

站立在那块调查板前，西蒙斯在“人事”一项里粘上两张纸片，分别写有“罗伯特”和“莫里亚蒂”。

他已经清楚地了解了防剿局的手段。那个神秘的莫里亚蒂，在追查无形之术的同时，竟然也对准则十分了解，甚至能熟练地加以运用。

回想莫里亚蒂施展的诡异术法，那种蕴含了多种准则的力量，竟然能在无形之中对人的意志加以影响！

他心有余悸地将手指伸进口腔，触摸着那条质地无异的舌头。

若非方司陆赠予的舌头自动应答，就连方司陆和辉光录的秘密，自己恐怕也会和盘托出。

而舌头给出的答案，则恰好揭示了对于这种奇术的应对之法：用真相来编织谎言。

舌头给出的回答……句句都是不能再真的实话。只是拼凑在一起后，便成了完全不同的一番解释。

在他口中，西蒙斯由一个效力于邪教教主的恶徒，成为了生活不检点的卑微雇工。

这无疑是“迷雾”准则的又一次生效。来自方司陆的重重谎言，又一次掩盖住了不能泄露的真相。

只是……这个谎言，恐怕无法唬住来自防剿局的莫里亚蒂。

西蒙斯能从莫里亚蒂的眼神里看出，这个人最可怕的不是掌握的无形之术，而是颅骨包裹之下的大脑。

那种绝决的判断与高深的思维，才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西蒙斯不经意间舔舔嘴唇，方司陆的意志仿佛感受到了劲敌的存在，迫切地渴望着与莫里亚蒂一较高下。

他沉吟了一会，决心将投靠莫里亚蒂的计划暂时搁置。

目前，二人的实力与见识都相差过大，莫里亚蒂不会需要一个对费曼一知半解的存在为他提供情报，更不会需要自己在抓捕活动中的助力。即使成功协助莫里亚蒂铲除了费曼，西蒙斯也会沦为从犯和阶下囚，顶多获得一点微不足道的减刑，和自己理想中的结局相差甚远。

那么……他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周旋。

周旋在费曼与莫里亚蒂之间，维持二者之间的平衡，才能给西蒙斯创造有限的一丝生机。

只是……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太多了。

他从宿舍的窗外望向瓦片脱落的屋檐，安琪儿可能就曾走过这里。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打手，要杀自己只在一念之间。他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费曼无情地抛弃，被安琪儿残忍地杀害？如果防剿局决定将他抓起来严刑拷打，自己又如何能免遭其罪？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清楚地感觉到，性命，意志，意愿，这些自己看来无比重要的东西，在当局和费曼的眼中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一念之间，西蒙斯便会消失在这座魔幻的城市之中，成为继德雷克之后的又一个失踪人口。

西蒙斯竟有些羡慕起对费曼言听计从的安琪儿。

她既强大又安全，敌人和同伴都分得清清楚楚，坦坦荡荡。想必她就算死在防剿局手里，也不会有后悔可言。

只可惜，这样的人生必然不属于自己这样的阴谋家。

在吸收了方司陆的记忆后，西蒙斯便无法再像过去般装聋作哑了。曾经的安逸和悠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要面对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困境和难题。

凝望着远处安琪儿离开时踩过的屋顶，一个想法诞生于纷乱的思绪之中。

一灰一黑的瞳孔在阳光之下闪着光，一抹微笑悄然浮现于西蒙斯的脸上。

他知道该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