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斯痛苦地抱住脑袋。
“你慢慢想,我说过,我会回答你的一切问题。”
既然如此,西蒙斯便思考了一会。不久他开口问道:
“你究竟是谁?”
“我的名字是安德鲁·费曼,教团的领袖,赤髓鸦母最忠实的仆人……我猜你的下一个问题是,赤髓鸦母是什么?”
西蒙斯沉默着点点头。
“赤髓鸦母是仁慈的天父与救主,肉体与爱欲之神,也是我们教团所崇拜的主神。”
听着这个疯子讨论邪神本应令人抓狂,但冷静下来的西蒙斯反而觉得有趣。
“所以……就为了讨这个什么鸦母的欢心……你就杀掉了德雷克?”
德雷克也许是个混蛋,但他终究是自己的上司。一个失踪的大活人可能会带来很多问题。
“他本不用死。”费曼摇摇头,抑扬顿挫地解释道:“血食并非我所能制造的东西,它其实是鸦母的恩典。然而这份恩典并非人人都可享用……太老,太胖,或者病得太严重,都会引起血食的反噬。不能为鸦母所用之人,肉身便会化作血食。”
西蒙斯在腹中略带恶意地编排着:以这种标准来看,德雷克恐怕是五毒俱全吧?
“无意冒犯,但……你不觉得你们是某种害人的邪教吗?”
“彼之蜜糖,吾之毒药。”费曼双眼微闭,没再多说。即使是在此时,他的举止也一样彬彬有礼。
“还有一个问题……”西蒙斯轻咳一声,语气古怪:“你为什么要回答我的问题?以及……你为什么还要留我一命?你就不怕我向当局举报你?”
费曼笑了,单片眼镜闪烁着光芒。
“信徒有了疑问,作为教主的我自然要予以解答。至于后一个问题……当然是因为你还有用啊。”
“能够在门外感受到仪式的余波,证明你的感知过关。”
“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拒绝血食,证明你的理智够格。”
费曼笑眯眯地注视着西蒙斯,眼神中满是怜爱。
“这样优秀的信徒,我怎么舍得杀掉呢?”
而西蒙斯的语气却愈加冷漠:“那你怎么就能确信,我会对你言听计从,去做什么鸦母的信徒呢?”
“你当然会了。”费曼的笑容如太阳般灿烂,“你已经被鸦母注视过了。直到你死去,都将是祂的信徒。
那一刻,西蒙斯如坠冰窟。
他感受到了。
那种对血肉的渴望,已然扎根于他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