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语气平淡,但她心底其实也有几分担忧。
宋小姐今日进宫后迟迟未归,马车都是由内侍送回的,连个交代都没有。
实在反常。
凌珩平静地点点头。
他不是不曾怀疑过今晚的变故。
只是此刻见她安然归府、已入梦乡,便不愿再深究。
“最近她确实太累了。”
他缓缓开口。
“宫里头那些规矩繁琐,人情往来也多,她一个女子,应付起来不容易。明日大婚,更是大事,精力耗尽也在情理之中。”
说完,他亲自进屋,走到床前,俯身看了一眼。
确认她睡得还算安稳,伸手替床上的人拉了拉被角。
随后才直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今晚会有变故,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走在回廊上的脚步逐渐放松,肩背也不再紧绷。
他一边走,一边想。
或许只是金贵妃临时召见,训诫几句。
也没准母妃真有私密话要对她说。
他心里反复思量着各种可能。
终究还是选择相信眼下所见的一切。
毕竟,若真出了问题,杏花不会如此镇定,府中也不会这般安静。
凌珩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外,屋里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静静地躺了片刻,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确认人走远了,没有任何回转的迹象,这才悄悄坐起身来。
动作轻盈,连床榻都未发出丝毫声响。
她掀开被子一角,赤足踩在地砖上,悄无声息地挪向后窗。
朝外吹了一声极轻的口哨。
这时,皇宫里。
一处荒僻冷清的宫殿中。
杂草生在石阶缝隙,蛛网垂挂在檐角梁间。
唯有此处门户紧闭,守卫森严,与周围的荒败格格不入。
殿内却截然不同。
灯火通明,陈设齐整,香炉焚着沉水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润气息。
宋初尧搞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醒的。
她记得自己原本坐在马车上。
窗外天色渐暗,车内熏香袅袅,她靠在软垫上,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
后来头昏脑涨,眼皮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人已经在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