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
沉默了下来。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微妙,几乎称得上玄之又玄,双方老在相互指责,其实任何一方指责另一方都是不对的,因为男女在互相指责时,恰恰忘掉了一个更根本东西,这个东西不单独属于某一方,却像一个精灵一样无时无刻不笼罩着男人和女人双方,以至于没有这东西男女就不成其为男女。如果一定要给这个东西起个名字,那就是:性。没错,性就是男女之间的形而上学宿命,人只能顺其自然,不能问为什么。要问为什么会有性这种东西,性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同问为什么女人是蹲着撒尿而男人是站着撒一样,只有上帝才能解释。
正是由于这个无处不在的性,我突然感到一种不安,这不安中又掺杂一种快意。我喝了不少酒,早有些飘飘然了。我突然想回去,想在孤独中好好整顿一下自己。我有一种预感,要是我不走的话可能会发生点什么,我仿佛听到了一种窃窃私语,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谢谢你的款待,蓝猫,我要回去了。”我说,只是没有马上起身。
“天!现在几点了?你还有车回去?”
我们不约而同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两点过,公车和地铁是没有了。
“走路回去也未尝不可。”我说,我倒突然想在这深更半夜走他妈几十里路。
“走路?从这里走到你们学校……哈哈,梦儿说得没错,你基本上是个疯子。”
“我承认……”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哀伤至极。
“你不想在这睡?不想睡梦儿那铺床?怕重温旧梦?怕伤心?”她一连串问。
“我才不怕伤心!越伤心越好!”
我瞥了她一眼,她也正一往情深瞥着我,那一往情深中总还有那么点不屑。没错,那个精灵在我们之间游动得越来越欢畅了。我又瞥了她一眼,突然感到她眼神中有一种很新鲜的东西,不知何故,这种东西忽然刺激了我,使我说话不顾一切起来。
“蓝猫,你刚才说,人有钱有势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看来你不反对包二奶?”
“我反对也没用啊!这是事实!”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男人包养自己算了?”
“你……”
她好像被什么蜇了一下,猛冲过来捶我,跟我厮打了起来。好像我们等待这一场厮打已经很久了,双方都很投入,不是为了战胜对方,只是为了发泄一种积郁。而这一切,说到底都是那个精灵的花招,我们不过是此精灵的玩物罢了。
我两个就在沙发上翻来扭去,最后我把她压在了身下。她身上不知喷了什么混账香水,熏得我浑身酥软,又他妈斗志昂扬。她一直在捶我,撕扯我,我好容易把那两只小手按住了。她被我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嘴里骂我是坏蛋。
“还跳不跳?”我说,“再跳我就用鞭子抽你!”
“抽啊!你抽啊!”她尖叫着。
于是我就用鞭子——我的气质——来抽她;她呢,就用万般的妩媚来还击。我两个就在沙发上,我在上她在下,一个瞪着一个。战斗在我们眼神之间打得热闹,闪出万道金光。她那脸蛋真他妈红啊,红得简直就像——像什么呢?我还真不好形容,就说像红玫瑰吧,在找到比红玫瑰更妙的颜色之前,我不想去描绘了。反正,那种妩媚就像蛇一样在她脸上游动。突然,我实在按捺不住,正如她所说,丢掉了鞭子,俯下去吻她。就这样,这场战斗以妩媚战胜鞭子宣告结束。
可真要说起来,这战斗其实没有胜利者,因为她一瞬间也完全失控了,和我狂吻起来。我两个都成了那个精灵的俘虏,只有那个精灵才是唯一的胜利者,而如果它是唯一的,那也就无所谓胜利了,因为没有战斗对象又何来胜败呢?在那个精灵的支使下,我两个接吻之热烈简直就像汽油着了火,那虎皮青椒的余味成了我们唇舌之间的润滑剂。我在两秒钟内把她那已经滑脱一半的浴衣全扯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自己的裤子,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入了她的体内……
我们正在热火朝天,我那手机恰到好处响了起来。我用的铃声是《水边的阿狄丽娜》,响了很久,直到自动停了。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也不想去管,反正不可能是梦儿。不一会儿又响起来了,也一直响到自动停下。不到两分钟,又第三次响了起来,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这次可实在有些受不住,即便是世界名曲,一而再再而三地听来也烦躁。蓝猫摸到了我手机,瞟一眼来电显示。
“叶迩牵,你女朋友?”
“是她。关机吧。”
“不关!”她按了接听,叫道:“我们正在做爱,拜托不要打扰!”就把电话挂了。
15-第十二章
38
你可能注意到了,我在叙述中并不回避性描写,这一点我请你不要介意。理由无它,正如前面所说,性乃是我们的宿命,没有这玩意,我们就无从来到这世间。完全可以说,性乃是天地之间最大的事实,就看你以什么方式来接受这个事实。有的人回避,有的人伪装,有的人美化,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