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人们都揍他们好几拳,踹他们好几脚了。
但这些人已经习惯了。
程冬阳一手握着听筒,略微侧了个声,低声道,“老实点。”
甚至都不像那些军人们那么吼。
转瞬,这些暴乱分子们脸色煞白,瑟瑟发抖中,怕得像鬼一样。
连那个大当家,号称“马上将军”
的吴克虎也不例外,小碎步,谨慎地走着,压根不敢和程冬阳对视。
“……”
那些西北的军人们面面相觑。
这可真是活阎罗啊。
迷路的情况下,在沙漠里待了那么多天,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顺带还能潜进龙潭虎穴,直接把暴乱部队剩余的队伍给清缴了。
对别人是绝境,对他而言,居然成了争一等功的机会?
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西北的部队,从上到下,对他是心服口服。
说句不厚道的话。
上头领导恨不得趁这个机会,让琼州岛那边真以为他死了,好把这位能干的兵王留在这里呢。
当然,上头领导也只敢想想,要真这么做。
葛师长第一个扒了他们王师长的裤子!
张全终于冷静一点,可还是在抽抽搭搭的,他从来没有哭这么凶过,整个人都要哭厥过去了。
小狗彻底变成了湿漉漉的小狗。
程冬阳低声问了句,“弟兄们都还好吧?”
张全颔首,突然又想起他看不见,“还好。”
他现在脑仁还是麻的,一片空白,只能团长问什么,他答什么。
骤然,他想起什么,话语顺口滑了出来,“团长,你怎么不问嫂子啊?”
“嫂子?”
程冬阳愣了一下。
“你走后没多久,嫂子来随军了。”
“……”
程冬阳先是惊喜了下,转瞬露出一言难尽的笑容来。
他手撑着墙壁,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她恐怕不是来随军的,而是来提离婚的。
他不同意,在电报里那般气势咄咄,她便追过来了。
但没想到他死了。
人之将死,什么怨恨和愤怒都化作了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