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雪兔盯着看了一会儿,视线忽然变得模糊,一颗眼泪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每次都是这样。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他突然很烦躁,只想把手机用力地扔出去。砸烂了也没关系,反正立花真琴有钱。
——啪!
与预想中屏幕剧烈的碎裂声不同。
那只是很轻、很闷的一响。
立花雪兔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怔怔抬头,茫然无措地看着出现在楼梯口的人。
牛岛若利穿着一身运动套装,背着一个排球包,风尘仆仆,犹如战神阿瑞斯一般,正好接住了立花雪兔丢出去的手机。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全是震惊。
立花雪兔:“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你生日,我昨天就上飞机了,你妈妈没跟你说吗?她给的地址我没看懂,在这条街上转了好几圈才找到的。”牛岛若利看着他脸上的眼泪,问,“你——”
没等他说完,立花雪兔就大叫一声,飞扑过去,把自己挂在了牛岛若利身上。
牛岛若利猝不及防,但还是稳稳地抱住了他。
“没关系了。”一些事情不需要说也能明白,牛岛若利轻轻拍着立花雪兔的后背,轻轻地说,“我来了,生日快乐,雪兔。”
*
楼下的面包店里,店员小哥差点就把客人订了却不要的生日蛋糕分着吃了,结果下一秒,刚刚还愁眉苦脸、有气无力的亚裔客人重新推门出现在面前,神采奕奕地大喊:
“Mongateau!(我的蛋糕!)”
在他身后还跟着进来了另一个亚裔青年,即使在欧洲,那青年的身材也是属于十分高大的。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神采奕奕的客人,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店员小哥:“……”
世界线刚刚是忽然变动了一下吗?
不管了,总之他礼貌地将蛋糕盒递给客人:“Etvoila。Bonnejournee!(给您,祝您愉快。)”
立花雪兔简直高兴得不得了,看见每一个人都觉得好可爱,拎着蛋糕就对店员小哥啵啵啵地飞吻。
店员小哥也笑了,啵啵啵地飞吻回去,然后他就看见客人身后的青年立刻不笑了,从客人手里接过蛋糕拎着,板着一张脸瞪着自己。
店员小哥:“……”
漂亮的客人又笑着对高大的青年啵啵啵,两个人简直恨不得黏在一块儿,手牵着手甜蜜地推门出去了,只留下一串风铃轻轻摇晃。
店员小哥福至心灵,用中文对他们大喊了一句:
“百年好合!”
“哈哈哈哈哈哈谢谢!”立花雪兔高兴地回头对他挥了挥手。
“你们在说什么?”牛岛若利一副“(▼︿▼)”这样的表情问。
“他祝我们一百年都要在一起。”立花雪兔踮脚,笑嘻嘻地捏扁了他的脸。
“噢,谢谢他。”牛岛若利说,“那我们现在去吃饭?我订好了餐厅。”
“房东奶奶说送备用钥匙来了,我们等她一会儿吧。”
“好。”牛岛若利乖乖地点头。
他们坐在面包店前的长椅上,细雨纷纷,仍然从屋檐外飘洒进来。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立花雪兔冰冷的手也渐渐变得温暖了。
这雨太好了,这春天太好了,这巴黎太好了,立花雪兔心说,全然把刚刚自己对这一切的满腹牢骚忘了个干净,甚至想拉着牛岛若利在雨中跳舞,就像《雨中曲》那样。
隔壁的两个意大利男人到楼下来拿他们订的披萨外卖,冲立花雪兔打了个招呼,又有点震惊地看着旁边的牛岛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