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那样的环境里,天天被医生和护士围着,我们想着他可能会更害怕,不如出院回家……”
……
“是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完全就是心理上的问题了……”
……
“唉,没办法,天天吵,劝都劝不住。有几次浩介在电话里也和他们吵起来了,被那孩子听见了,之后我就不让浩介接他爸爸妈妈那边的电话了……”
牛岛若利听见了,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他也不是很在意,从她们身边跑过去,又经过了站在檐廊上、一脸凝重地望向庭院的浩介爷爷。
他的爸爸,牛岛崇,半蹲在庭院中央,面对着他说:
“来,到这里来。”
牛岛若利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一口气跑到他面前:
“我回来了——”
他的视线被庭院中央的一辆轮椅遮挡住了。
而听见他的声音,从那辆轮椅后转过来了一张诧异的、如糯米糍一般的小脸。
“啊,若利回来了呀。”牛岛崇说,牛岛若利这才明白他方才并不是对自己说话,因为在他继续鼓励那像小雪团子一般的孩子,“勇敢点,雪兔,到崇叔叔这里来,不会痛的。”
——原来是叫雪兔啊。
这是八岁的牛岛若利第一次见到六岁的立花雪兔,的第一个想法。
他抱着排球,暂且把扣球这件事抛之脑后了。他有些好奇地望着坐在轮椅上、戴着固定支具的,叫做雪兔的孩子。此刻他尚且不能预料到,在十年后的某一天,自己会再一次看见与现在相同的场景。
他的第二个想法是:会很痛吗?
架不住牛岛崇反复的鼓励和催促,立花雪兔终于犹豫地从轮椅上迈出了第一步。
牛岛若利站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摇摇晃晃的一步、两步、三……
“对!很好很好!就是这样!叔叔没有骗你……”牛岛崇说。
“是呀,真的麻烦你们了,我们也是想起来崇先生他以前是……”立花薰子正在对牛岛凛华说。
啪嗒。
所有大人们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诧异地看着庭院中央那两只小小的团子。
立花雪兔走到第三步,摔到了比他高大半个头的牛岛若利怀里。
牛岛若利怔怔地接住了他。
牛岛若利的第三个想法是:他的身体好凉啊,真的是雪做的团子吗?
一秒、两秒、三秒。
“……”立花雪兔望着面前作为八岁孩童来说过于严肃、而有些凶巴巴的脸,嚎啕大哭起来,“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