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世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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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暑假布置的现代文写作这一项作业中,立花雪兔会老掉牙地写: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很快我们排球部为期两个星期的集训就结束了,大家坐上了从山形回宫城的巴士车,来的时候有多高兴,回去的时候就有多疲惫……
一车男高中生难得地安静,主要是比格兔、妹妹头、大金毛这三只狗累了,剩下的牛啊猫啊正常人啊就挺安静的。这件事情告诉我们:遛狗要遛到位,遛到位就不会拆家了。
立花雪兔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靠着牛岛若利睡着了。这是一件很霸道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坐巴士要么看风景,要么睡觉,不能占着看风景的位置睡觉,但是立花雪兔偏不管,牛岛若利也默许了,谁又能说什么呢。
天童觉给旁边歪在颈枕上睡着的五色工拍下一张丑照,笑了半天发在群里,又趴到椅背上准备拍坐在他们后面的立花雪兔。
“没意思,小雪兔根本拍不到丑照。”天童觉用气音悄悄地说,“算了,我给他们俩拍一张。”
“摄影三要素是什么?”濑见英太也在旁边用气音说话。
天童觉又把照片发到群里,这张照片抓拍到王牌垂眸看向睡着的幼驯染的一瞬间,窗外细碎的光影洒在少年浅色的头发上,如同绸缎一般。
山形隼人打字回答:
【人像、人像、人像。】
牛岛若利默默保存,放在一个名为【雪兔】的相册里。
三个人一直睡到了学校才醒。
“真是累了啊。”大平狮音感慨地说,“这时候才会觉得他们是后辈,还像小孩子一样。”
“就是啊。”濑见英太说完,又吐槽了一句旁边的粉色妹妹头,“某些人偶尔也该流露出一些后辈的时刻吧,这样才比较可爱。”
白布贤二郎就用“→_→”这样的表情看着他:你看我可爱吗。
濑见英太:“……”
“啊——我的脖子好痛——”伴随着惨叫,川西太一醒来了。
这下两个一年级生才迷迷瞪瞪地被他吵醒了。
五色工脖子上套着颈枕,就像戴着伊丽莎白圈的小狗一样,坐在座位上放空自己。有人在面前,立花雪兔的偶像包袱比自我意识更先醒来,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留口水,然后再继续放空自己。
“你们的脖子不痛吗?”川西太一问。
五色工和立花雪兔放空地摇摇头。
五色工有颈枕。
立花雪兔有……有白鸟泽王牌的肩膀。
少年看向旁边的人,脑袋还有点呆呆的,却已经在想: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靠着他睡觉了吧……啊啊,足足抱着幼驯染睡了两个星期,每一天醒来都比前一天抱得更紧,今天早上更是差点都亲上了,刚开始的两天还会害羞,之后脸皮就越来越厚,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好。
由奢入俭难啊……以后一个人还怎么睡觉……
天童觉把仍然在放空中的妹妹头拎下了车。
牛岛若利也牵着立花雪兔,大家开始瓜分行李和购置的山形县特产,鹫匠教练终于把游戏机还给他,并叮嘱明天要去东京,今天不要玩太晚。巴士开走了,校门口空荡荡的,一片晚霞下站着十来个少年,身影如同杂志封面的剪影,立花雪兔这下终于回过神来,心里有点难过。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夏天。
也是,从今往后永远也不会再有的夏天。
“我们还有好多事都没做啊。”立花雪兔问,“我们怎么会每天都在练习,连夏季集训必玩的国王游戏、试胆大会和花火大会都没玩呢?”
“练习不会辜负你!”山形隼人说。
“花火大会还没到呢。”正在瓜分特产的川西太一抽空回了他一句,“要等八月份哦,小外国人。”
“混血。”立花雪兔纠正他,“我还没去过花火大会,我们能不能一起去啊?打完全国大赛回来一起去?同意的请呼吸。好的大家都同意了,谁不去谁就上我的暗杀名单嗷。”
所有人:“……”
“你去过。”牛岛若利说,“那时候拍的照片还在我家。”
立花雪兔:“第一个就暗杀你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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