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爪子悄悄往后挪了挪,尖端在树皮上发出细小的摩擦。
男人猛地抬头,目光精准锁定了树上的白团子,它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记了。
“嗯,”男人眯起眼睛,“。。。白色的。。。蛾子?”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就要去够。小团子吓得吱地一声尖叫,慌不择路地飞向走廊,结果一头撞在柱子上,晕头转向地掉进一个空酒壶里。
“哈!自投罗网!”男人大笑着拎起酒壶,对着月光打量里面瑟瑟发抖的小东西。
“炼狱家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小玩意儿?”
缩在壶底的小白团子被浓烈的酒气熏得头晕眼花,在男人恶劣地晃荡酒壶的动作吓,像颗汤圆似的滚来滚去。
“连方向都分不清。。。嗝。。。怎么当炼狱家的。。”男人突然打了个酒嗝,酒气全喷在壶里,“。。。宠物?”
小团子被这阵酒气熏得晕乎乎的,小爪子徒劳地扒拉着光滑的壶壁。
它隐约听见男人在说什么“没用的废物”、“玷污家门”之类的话,但酒精已经开始麻痹它的小脑袋瓜。
而且本身也不在乎。
于是,当炼狱杏寿郎循声赶来时,看到的就是他的父亲大人正对着酒壶训话,而壶口处垂下来一条软绵绵的白色小尾巴。
“父亲,”炼狱杏寿郎一个箭步上前,“那是我的。。。”
“知道是你的,”父亲冷哼一声,把酒壶扔过来,“连只蝙蝠都教不好,丢人。”
慌忙接住扔来的酒壶,轻轻倒出里面的小毛球。看样子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四爪朝天地瘫在他掌心,小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浑身散发着甜腻的酒香。
“。。。居然被父亲的酒熏醉了。。。”炼狱杏寿郎哭笑不得地用指尖戳了戳它滚烫的脸颊。
小蝙蝠迷迷糊糊地抱住他的手指,吱地一声打了个酒嗝,喷出小小的酒气泡泡。
提着灯笼匆匆赶来弟弟喘着粗气停在身旁,吞了半天唾液,才问道,“大哥,找到它了吗?”
“找到了,”炼狱杏寿郎托着醉醺醺的小蝙蝠给弟弟看,“在父亲的酒壶里泡了个澡。”
灯笼暖光下,白色绒毛泛着粉红,小爪子无意识地抓着空气,像是在梦里也要抱住炼狱杏寿郎的手指不放。
父亲不知何时已经摇摇晃晃走远了,风中飘来他含糊的嘟囔,“。。自己都不一定保的下来,还带着这么个东西。。。”
“要给它醒酒吗?”
炼狱杏寿郎轻轻将小蝙蝠放进前襟,“不用,让它睡一觉。”
月光穿过纸窗,在卧室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醉醺醺的小蝙蝠被人轻轻放在软垫上,那团白色绒毛立刻像融化般瘫成一片。
“吱。。。”
小团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小爪子在空中抓挠两下,突然抱住炼狱杏寿郎正要收回的手指。
滚烫的脸颊贴在对方指节上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男人俊美的脸庞勾起笑容,烛火在眼眸中晃动着。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家伙会如此依赖自己。
指尖轻轻梳理着小蝙蝠被酒气熏得蓬乱的毛发,窗外满月高悬,为庭院里的樱花镀上一层银边。
夜风穿过回廊,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另一处,看着奢华的建筑里,书房阳台的大门被拉开,黑色发丝的男人睁开猩红的眼眸,朝着屋外跪着的几只鬼摆摆手。
“找到它,那只可以治疗百病的白色蝙蝠,将它带回到我面前。”
浑身冒汗,脊背弯到几乎折断,恶鬼们哆嗦着点头,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男人惨白的嘴角勾起兴奋残忍的弧度,卷起的发丝蹭过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