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咚!
砰咚!
砰咚!
那心跳声如此剧烈,如此清晰……
陆以时所有的挣扎和叫骂,在这一刻,被这近在咫尺的心跳声,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他僵在傅予怀里,大脑一片空白。
傅予的手臂死死地将他禁锢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下巴抵着陆以时滚烫的额角,灼热的气息混合着雨水冰冷的湿气,喷洒在陆以时的发顶和耳廓。
陆以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傅予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冷的,而是一种极力压抑却无法控制的颤抖。
房间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窗外疯狂的雨声,和两人之间急促交缠的呼吸声。
傅予抱着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又像是抱着即将消散的幻影。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陆以时的发间,声音低沉嘶哑,在陆以时的耳边炸开:
“陆以时……”
他叫他的名字,带着滚烫的血气,“你他妈……吓死我了……”
他……在害怕?傅予……在害怕?
为了他?
陆以时僵硬的身体,在这句带着颤抖的、泄露了所有脆弱的话语中,一点点软了下来。
那股支撑着他愤怒和委屈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
傅予将他抱得更紧,冰冷的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
“对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灼热的气息烫着陆以时的耳垂,“那些混账话……是我说的……”
“我不该……不信你……”
“看到那些照片……我他妈……快疯了!”
“我嫉妒……嫉妒得发狂……”
“我害怕……怕你真的……”
后面的话,傅予没有说出口,但那压抑的哽咽和手臂骤然收紧的力道,已经说明了一切。
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陆以时酸涩的眼眶里汹涌而出。
不是因为高烧的难受,不是因为被攥疼的手腕。
而是因为傅予这迟来的、笨拙的、带着一身冰冷雨水和滚烫心跳的道歉和拥抱。
他再也忍不住,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反手死死地抱住了傅予同样湿透冰冷的腰背。
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那带着雨水气息和熟悉雪松冷香的胸膛里,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