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几张捕风捉影的照片,就能让他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扣上这样不堪的帽子?
巨大的失望和心寒盖过了最初的愤怒,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像只被抛弃的幼兽,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地毯上,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眼泪终究没能忍住,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洇湿了睡衣的袖口。
那个控制欲爆棚的幼稚鬼醋精,到底想干什么?告状?还是……更糟?
这一晚,陆以时几乎没合眼。
身体疲惫到了极点,脑子却异常清醒,像台失控的放映机,反复播放着视频通话里傅予冰冷质疑的脸、片场他撕自己衣服时强势的眼神、还有很久以前,两人还亲密无间时,傅予偶尔流露出的、被他刻意忽略的温柔……
天蒙蒙亮时,他才在极度的身心俱疲中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全是傅予那张冷冰冰的脸和“饥不择食”
的指责。
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第二天《流浪月光的猫》片场,陆以时的状态跌到了谷底。
顶着两个硕大的、粉底都盖不住的黑眼圈,眼神空洞,反应迟钝得像个提线木偶。
“咔!
陆以时!
眼神!
眼神是死的吗?!
你现在是见到失而复得的爱人!
不是去菜市场买白菜!”
张导的喇叭都快怼到他脸上了,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暴躁。
“咔!
台词!
台词错了!
上一句是‘晚晚,我终于找到你了’,不是‘终于找到你了晚晚’!
顺序!
语感!”
“咔!
走位!
你往哪儿走?那是柱子!
又想撞一次吗?!”
一连串的NG,让整个片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连苏晴都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着距离,生怕再被卷进什么风波。
陆以时像个行尸走肉,机械地重复着道歉、重来。
脑子里一团浆糊,耳边嗡嗡作响,张导的咆哮、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甚至空调的嗡鸣,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唯一清晰的,是昨晚傅予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和话语,以及手机那端母亲担忧的询问。
“陆老师……您还好吗?”
中场休息时,圆圆端着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看着陆以时苍白憔悴、魂不守舍的样子,声音都放轻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或者喝点甜的?”
陆以时茫然地抬起头,眼神没有焦距地落在圆圆脸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摇摇头,声音嘶哑:“不用了圆圆,谢谢。”
他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瞟向片场入口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