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一副正气凛然的样貌,仅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让人觉得可靠。但此时,面色却因失血而略显苍白。
“这些种子?很隐蔽,若不是你催发它们,我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施予望着?许岁禾,眼中?满是赞叹与欣慰,仿佛一个温厚宽和的长辈:“是在我伪装成商砚辞时放的吗?怪不得你明明发现了不对,却还?是和我走了那么一段路。”
“但你还?是太心急了。”
他唇角微勾,指尖用力,硬生生将扎根血肉之中?的枝蔓拔出?:“时机不到,它们要不了我的性命。”
原本还?得意洋洋炫耀的‘陆文’在施予走出?那一刻便立即安静下来,此时看到施予的动作,更是默默后退数步,安静如鸡。
显然,祂曾吃足了教训,以至于明明是S级污染物,却如此惧怕一个人类。
听着?施予颇为真挚的教导,许岁禾冷不防发问:“我有那么冲动么?”
施予预感到什么,唇边弧度渐平。
许岁禾:“你觉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哥会让我以身涉险么?”
施予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身影一闪,就要离开?。
但,还?是晚上一步。
“噗。”
很轻、很细微的声响。
却让施予僵硬在原地。
游刃有余的神情终于褪去,他死死盯着?许岁禾:“你怎么做到的?我明明把所有的种子?都拔出?来了。”
“不,还?有一颗。”
许岁禾摸了摸胸前空荡荡的红绳,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眸染上一丝得意,像是只用肉垫拨弄老鼠的顽皮猫咪:“它藏在溟石里。”
施予长年与污染物打交道,知道许多辛秘,很快便反应过来溟石是什么。
气息渐微,他眉宇间泛出?不甘:“污染物和人类,是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既然如此,人类为什么不能?当那个捕食者?你可以杀了我,但古神教会绝不会消失。想?当捕食者的人,永远存在。”
古神教会的主教失去了呼吸。
满含恶意的期待凝固在他俊朗的脸上。
许岁禾笑意渐淡,他望着?施予的尸体?,半晌:“想?当捕食者没?有错,但你将普通人视作蝼蚁,肆意掠夺他们的生命……如今这个结局,只是罪有应得罢了。”
……
施予已死,‘陆文’滑跪得很快。
祂主动捡起施予扔在一旁的染血枝蔓,将自?己捆好,努力解释道:“我是被逼的,你看,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一个幻境而已。而且你想?啊,这个幻境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至少它帮你认清了自?己……”
许岁禾被祂叨叨的头疼,冷声打断:“你老实的,我就暂时饶你一命。”
‘暂时’这个限定词太不安全,为了自?己这条小命,‘陆文’殷勤地撤去幻境,并积极指路:“我知道跟您一起来的那个人在哪儿。”
……
灰雾蔽日,商砚辞站在坍塌的高楼旁,神情冷肃,通身生人勿进的凌厉气场。
在他身侧不远处,黑衣黑裤的英气女子?坐在裸露钢筋上,正低声说着?什么。
忽地,商砚辞那双黑得透不过光的眼眸看向灰雾深处,神情微动。
“怎么了?”英气女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