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商砚辞很是顺利地瞧见了道路旁,引起许岁禾注意力的那两?道身影——应该是一对?母女。
其中?,女儿看起来和?许岁禾差不多大,手里拿着一个胖乎乎、白软软的棉花糖。
她们已经被隔离车落下一段距离,但好在觉醒者耳聪目明,这段距离倒也影响不大。
商砚辞看去时,小女孩正高?举着棉花糖,呜呜哝哝地说着什么。那位母亲目光柔和?,似是被说服,低头在棉花糖上咬了一小口。
她们面上皆带着笑,在秋日阳光映照下,美好得仿佛一副温柔画卷。
商砚辞眸光微动。
他知?道自家弟弟想要什么了。他本?应低头,无论?是拒绝还是答应,都应给出一个回复。
可是,现实?是他望着这副母女相视而笑的美好画卷,思绪难以抑制地翻涌起伏。
商砚辞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那场莫名燃起的大火。
焚屋烧房,火光冲天。
幸而当时褚家四?口都在庭院里,离院门只?有几步之遥,很快便冲出了火场,并?未受伤。
熊熊烈火染红天际,褚夫人护着两?个女儿,庆幸垂泪的场景,在商砚辞心底,深深地烙下了一道痕迹。又在此?时此?刻,与眼前这幅美好画卷重合。
商砚辞知?道,那场大火的所有不合理之处,都被污染防控局抹去了。
这是迫不得已,却也是最好的选择。
污染物、觉醒者、粉色兔子玩偶……普通人接触到这些,生出好奇之心,并?非幸事。
——“少听、少想、少问。”
当初,叶卷霜沉冷而意味难明的警告在商砚辞耳畔响起。
可是——
被大火焚毁的房屋和?受害者们茫然无措的面孔接连交错,在商砚辞眼前闪动。
一无所知?……真的是件好事吗?
眉眼尚且稚嫩的男孩望着身影渐远的母女二人,眼底复杂情绪悄然积聚。
思绪万千,却也只?是转瞬之间。
商砚辞敛眸垂首,再抬眸时,他眼底的复杂情绪便已无声隐去,看不出丝毫端倪。
许岁禾困惑歪头:“锅锅?”
直觉不对?,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儿的胖乎小崽盯着兄长,仿佛一只?警觉小犬——明明嗅到了食物味道,但围着饲养者脚边转了半天,却仍一无所获。
那困惑又不甘心的小模样,格外惹人爱怜。
商砚辞眉眼间不禁染上温软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合崽心意:“小乖,我?们中?午才吃了蛋糕。蛋糕是甜的,棉花糖也是甜的。甜食不能多吃,过几天再给你买棉花糖,好不好?”
“不!”许岁禾嘴巴噘得老高?,仿佛能挂个油瓶在上面。
可惜,商砚辞见多了他耍脾气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黑眸男孩神情沉静,语气淡然:“那小乖你想怎么样?”
许岁禾圆滚的眼珠眨巴两?下,腮帮子鼓起——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想一会儿就能吃到棉花糖啦!
不过,小家伙偷偷瞥了眼兄长,心里泛起嘀咕:兄长这个样子……
能屈能伸的机灵崽当即转变策略,仰起胖脸儿,软乎乎地撒娇:“要次~”
“锅锅,好!”
安静而优雅地盘卧在一旁的大狸花猫闻声,耳朵尖微微一动,一双浅棕色眼瞳看向商砚辞,无声而威严。
被崽和?猫同时盯住的商砚辞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今天不行。”他道:“小乖,你忘了甘师兄之前说的话了吗?路队长买了蛋糕,一会儿我?们回家就能吃到。”
是诶。
许岁禾长长的眼睫扑扇了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是,蛋糕是蛋糕,棉花糖是棉花糖。它们又不一样!不可以互相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