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嗫喏了下,随后又理直气壮了起来,“那你们也不能直接开枪啊,把我师父绑起来不伤人就好了吗?!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觉得自己权力大、可以随便开枪杀人!”
千钧一发之际,绑人怎么来得及。
要不是晏闻予拔枪的反应足够迅速,他们四人肯定是无碍的,但车上的人说不定都得死。
为了救谁呢?
石娄不欲再解释,神色冷了下去。
车边的郝喜将人贯倒后没再管,毕竟失去了行动能力,就撂在那空地上挣扎呻吟,要是活了,那也不用他们捆,要是没这运气,一刀子的事。
至于自诩“正义”的人要不要救,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好话歹话都摆上了明面,亦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这动静吵得乌夏都醒了过来,从车窗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看。
隋银敏锐回头时,恰巧看见乌夏盯着地上男人掌心的洞发呆,似乎是发现他在看,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
她在下意识地害怕。
这太正常了,毕竟都是没见过枪的普通人,本能害怕是在的。
……
第二日一早,又开始赶路。
那昨日骂了个够的男人此刻鸦雀无声地瑟缩在车内最后头,头都不敢抬一下。
原因无他——人没挺过来,刚失去理智想爬起来靠近活人呢,就被一刀子钉死在地上。
寒芒犹在。
醒过来的老夫妇也同样心有余悸,哪怕心之这样的举动是正确的、是在保护自己,对果决开枪的晏闻予却也不自觉害怕着不敢靠近。
就连隋银车上的乌夏,今早也没再和问水聊天。
晏闻予靠在副驾闭眼似是补眠,后头坐着的人换成了石娄,郝喜开车。
中途补充能量吃东西的时候,他还让石娄送了两个水果罐头过来。
这些天都是自己过来,顺便跟隋银调笑几句,现下却是让队友来送。
隋银抬眸往他们车上扫了一眼,隔着防窥玻璃看不出什么,但知道某人心情肯定不好就对了。
“石娄哥,你帮我问他要不要过来教问水打枪。”隋银淡淡开口。
至于这个“他”是谁,不用说都知道。
石娄的确受不了这股子发不出来的窝囊气,挠挠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老大应该是怕吓着小问水……老幺你别对他有什么想法,他这做法——”
“完全正确。”
隋银接上他的话,也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了除冷漠外的另一面——护自己人。
“我不怕他。”他说完,问水也跟着从后座往前爬到隋银身上,仰头笑着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怕哦,叔叔非常勇敢!”
说着,塞了一包果冻在石娄手里,“这是给你和另一个叔叔的,晏叔叔的见面礼一会儿他教我打枪的时候我亲自给他!”
见小孩儿是真的不怕,他们新进来的老幺也看得清,石娄连连应声,兴高采烈地就去给晏闻予传达这几句话,“老大老大!”
承担别人的死亡,背负生命与期待或是骂名,是很痛苦的事情。
生命的重量,也不仅仅是一颗300g的心脏。
第108章
“真让我教啊?”
晏闻予坐在副驾,问水则稳稳当当地坐在他俩中间,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对着他点头。
给他盯得罕见地觉得压力有点儿大,挑了下眉,“可是我没当过老师啊隋老师~”
“不然……隋老师先教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