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地说了很久,明昭也理清了绝大部分来龙去脉,面色稍霁。
最后,隋银已经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明昭才问出口:“……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可惜隋银真的太困了,压根儿没听见地陷入美梦之中,不省人事。
明昭一动不动地盯了他半晌,才笑骂一声——“小没良心的。”
“……”睡梦中都被冤枉的某人似乎是不乐意了,翻了个声,嘴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
罪魁祸首下意识屏息,凑近去听那不清不楚的梦中呓语。
“明昭……”
被点名的某人动作硬生生停在空中,怔然几秒才弯起了眼睛,动作放得极轻地缩进同一床被子里,借着窗帘透进的一缕月光照明,盯着隋银发呆。
脑中纷杂的思绪太多,明昭压根儿睡不着,索性一点点梳理脑中的信息。
隋银东扯西拉的解释,他只相信了一部分。
相信对方在这三年来没有和其他人谈过恋爱,相信对方是因为家人原因回到了老家学习一些传承手艺一类的东西,但——
“之前忘记告诉你了,明昭,其实我是一只小鹦鹉哦~很漂亮的!”
隋银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可爱又认真,还特意在私密的房间里都压低了声音,就像是他说的那样——“秘密”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悄悄话和小秘密。
对此,明昭……一个字都不信。
醉鬼的胡言乱语不妨碍他觉得隋银可爱,即使他并没有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人会是只货真价实的小鹦鹉。
……
宿醉的头痛并没有席卷隋银,恰恰相反,他是在大好的一片阳光里自然醒过来的。
窗帘刚好中和掉了阳光的刺眼,独独留下暖洋洋的舒适。
隋银半闭着眼睛,自然而然地就抱着一截被角在床上滚了几下,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漂亮的毛巾卷。
身旁的温度早就没了,明昭哪怕前一天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第二天起床的时间也是无比固定的。
“醒了?”明昭额发微潮,明显是已经晨跑回来的状态。
床上的某人卷在被子里半梦半醒地欣赏了两秒,才含糊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张开双手,“要抱。”
对上青年无比自然的一系列动作,明昭眉骨微抬,哂笑一声,“隋银,谁教你的道歉等于复合?”
坦白并不代表他就要不计前嫌地冰释一切,明昭心底仍旧是恨的——
恨隋银当年的不告而别;恨自己起早贪黑准备的一番筹谋,最后却连天光都没见到、就已然先埋进了土里;更恨隋银自以为一个晚上的敞开心扉就能轻轻放过的态度……
所以,在劳心劳力照顾醉鬼一晚上后,第二天在清醒的隋银面前并不显得多温情,反而反唇相讥道:“某人昨天还说出了自己是只鹦鹉这样的话,这么大的人了,害不害臊?”
隋银脸上的神色空白了一瞬,明昭尽收眼底,眼中滑过一丝笑意。
谁知道隋银没像他预想那般恼羞成怒,只难以置信地坐起身来,“你居然不相信我?!”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他是一只鹦鹉,怎么想都是要反手扭送进精神病院的程度。
明昭果断转移话题,“给你带了早餐,起来吃。”
下一秒——
明昭瞳孔倒影中,卷出个人形的被子骤然软趴趴地塌陷下去。
“……?”这回表情空白的变成了明昭。
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响起,还有类似尖锐刀尖勾动床单的细碎动静。
明昭脑子已经彻底停转了,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塌陷下去的那一块儿。
骤然,眼中出现一抹浅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