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得不错,你确实棋艺超群。”五皇子轻咳一声,昂首道,“从今往后,你要好生教导我,总有一日,我也要让皇兄尝尝败绩!”
苏丞暗自苦笑,却也不忍拂其兴致,“臣定当尽心。”
夜深人静时,苏丞辗转难眠,思来想去,终究未将此事告知父亲。
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日后必当谨言慎行,可万万没想到,不过数日,他竟又与太子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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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崇以武立国,皇子们的课业自然文武并重。
这日晴空万里,国子监的学子们个个神采飞扬,骑射课向来是最受欢迎的课程。
马场上,皇子与伴读们策马奔腾,唯有苏丞独坐树荫下。
并非他偷懒,实在是身子骨弱。
当年霍延洲送的那匹温顺母马,他也只能由仆人牵着慢慢遛几圈,遑论这般纵马驰骋。
正出神间,忽见众人纷纷下马。
苏丞抬眼望去,却意外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他连忙起身随众人一起行了礼。
太子熟练地翻身上马,挽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矢破空,正中靶心,赢得满场喝彩。
苏丞正暗自赞叹,不料太子忽然调转马头,缓缓停在他面前。
“殿下……”苏丞慌忙躬身,心中却是一惊。
这位储君,为何独独注意到他这个小角色?
太子垂眸打量着马下的少年,墨色长发如瀑垂落,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那瓷白的肌肤莹润如玉,衬得整个人恍若画中仙,即便置身于众多皇子之间,也难掩其风华。
“众人皆在习骑射,怎就你独坐树荫?”太子唇角微扬,“莫不是在偷闲躲懒?”
苏丞正欲解释,五皇子已快步上前,“皇兄明鉴,苏丞前些日子坠马伤了脚踝,臣弟让他暂且休养。”
“原来如此。”太子颔首,忽又话锋一转,“不过独坐未免无趣,不若让本宫带你一程?”
此言一出,众皇子皆露讶色,须知天家最是无情,太子向来严苛,除了胞弟五皇子,何曾对谁这般和颜悦色过?
可苏丞只觉如芒在背,正踌躇间,太子不急不缓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信不过本宫的骑术?”
“臣不敢。”苏丞连忙躬身,“只是臣素来体弱,从未习过骑射,恐要辜负殿下美意……”
太子轻笑,“哦?那不正好,今日我就来教导你一番。”
君命难违,苏丞暗叹一声,终是俯首应下。
太子环视四周,待众人散去继续骑射课后,才开口道:“来,上马。”
苏丞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抓住缰绳,左脚踩上马镫,奈何气力不济,非但未能上马,反倒踉跄着险些跌倒。
就在他惊慌失措之际,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腰,将他送上马背。
太子翻身上马时,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黑马载着二人依旧矫健,太子双臂环过苏丞拉住缰绳,将少年整个笼在怀中。
夏日衣衫单薄,那宽阔胸膛传来的热度让苏丞浑身紧绷。
他下意识想要挺直腰背,却因马儿突然奔驰而不得不向后靠去,整个人都陷在了太子怀中。
太子早知苏丞不善骑射,这正中他下怀。
少年温软的身躯依偎在怀,发间幽香萦绕鼻尖。
他的目光落在那莹白如玉的耳垂上时,眸色不由深了几分。
“这个距离,能射中吗?”太子压低嗓音,温热气息拂过苏丞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