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丞带着帽子口罩,站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当然是去找郑江送人头了。”
“??”小呆显然充满困惑。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苏丞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高楼大厦上。
“当年尚且年幼的‘苏丞’曾亲眼目睹母亲被害,却在求救途中不慎落水,高烧三天后因溺水导致逆行性失忆,完全忘记了这段记忆。”
“原来是这样!”小呆恍然大悟,“难怪您能立刻锁定真凶是郑江!”
“虽然郑荣平日里各种看不上郑江,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为了亲生儿子,还是愿意站出来顶罪。”
他的眼神骤然转冷,“不过要真让郑江这样的败类逃脱法律制裁,那也太便宜他了。”
出租车在一栋高档小区的二层洋房前停下。
这几年郑江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这栋价值不菲的房产就是最好的证明。
门铃响了很久,郑江才姗姗来迟地打开门。
看到苏丞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小丞?你怎么来了?”
苏丞站在廊灯下,脸色比灯光还要苍白几分,他穿着单薄的风衣,领口被夜风吹得微微翻动。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幽深如井,倒映着郑江惊慌失措的脸。
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一直不露面?”
郑江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光不自觉躲闪着。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爸爸会……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真的是爸爸做的吗?”苏丞突然打断他。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砸在郑江头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十三年前,我都看到了……”苏丞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郑江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苏丞的拳头攥得死紧,眼眶渐渐发红,“是你推倒了妈妈!是你在她倒下时见死不救!是你把她埋在那个冰冷的院子里!”
那些被深埋的罪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郑江淹没。
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手指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闭嘴!”
苏丞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这个曾经被他真心当作兄长的男人崩溃的模样。
奇怪的是,他心中翻涌的恨意突然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
“原来……”苏丞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近乎怜悯的嘲讽,“你也会害怕。”
郑江急促地喘息着,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才勉强找回理智。
“苏丞,你疯了吗?爸爸已经自首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苏丞缓缓抬头,眼神陌生得可怕,那不是看兄长的眼神,而是在审视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这个人怎么能在杀人后心安理得地和他生活这么多年?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为他顶罪?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苏丞突然上前一步揪住郑江的衣领,声音冷得像冰,“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清楚吗?”
郑江从未见过这样的苏丞,那个总是温顺乖巧的弟弟,此刻眼中燃烧着令人胆寒的怒火。
冰冷的压迫感让他一时失语,只能徒劳地抓住苏丞的手腕。
“我说我都看到了!”苏丞一字一顿地说,“十三年前那个晚上,我亲眼看见你杀了妈妈!只是后来我掉进河里失去了记忆,现在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你……你……”郑江嘴唇颤抖得厉害,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