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尽是温热柔软的触感,燕万舟眼神暗了暗。
外头很静,再也没有旁人打扰,只有夜风的声音。
燕万舟静静地看着尤雨,小少爷攥人的力道不重,很轻松就能将手抽出来,指尖顺着眼神游移,触碰对方的眉毛,眼睫,鼻尖,最终在红润的唇瓣上按了按。
冰凉的指尖最终停留在这里。
先是轻轻摩挲,又将力度逐渐加重,不舍得离去。
尤雨在梦中被惹恼,连睡觉都不能安生,他觉得不太舒服,一口咬了下去。
燕万舟的食指被咬住半截,炙热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他,冷静的目光逐渐变得破碎,一杯多情酿足够麻痹大脑,理智的弦绷得发颤,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那种侵入感让尤雨不适地皱起眉,不自觉地加重牙齿的力道。
疼痛令燕万舟的眼神更加迷离,他低哼一声,奇异的感觉从下升起,很明确地昭示着反应。
燕万舟浑身僵直,脑中一片空白,清醒过来。
——仅仅因为被小少爷咬了一口,就……?
最本能的反应赤裸裸地昭示着真相,那些关于“同为男子”
的顾虑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无法接受?
明明这副身体比谁都诚实地给出了答案。
可平日里分明清心寡欲至此,他仓皇翻身下榻,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不堪。
燕万舟失神地盯着食指上深深的齿痕,浑身都冒着热气。
浓浓的罪恶感涌上心头。
他原以为自己对尤雨的心思尚算纯粹,至少不该是这般……不堪的模样。
青年坐在床边,心里头反复横跳,不敢回头再看他的小少爷。
捂着滚烫的脸,反省平复了一会儿。
……燕万舟跑了。
-
夜黑风高。
屋顶上,两道身影同时僵住,一时间相顾无言。
最后是段明钰率先打破沉默:“你来这里干嘛。”
燕万舟沉默片刻:“……看风景。”
“哦。”
段明钰懒得追问,径自躺倒在屋脊,将手臂枕在脑后,眉头紧锁,显然心情差到极点。
方才带着铜雀逃离段崇山视线后,那股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找个地方散心。
世人都羡慕藏锋宗少宗主段明钰,说他一出生便极其受宠,活到现在就连一顿打都没挨过,却不知所有的皮肉之苦都受在另一人身上。
段明钰最初见到铜雀的时候,他并没有这般孱弱多病。
当时,段明钰天真地以为铜雀是父亲为他寻来的儿时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