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靠着陆遥,也没抱他,只是想找个支撑,好几分钟,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也喜欢吗?遥哥?”
话不太正经,手也不怎么老实,黑暗总是掩盖太多心虚和无措,当然也掩盖了他不太熟练但又分外认真的表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去洗了澡,没法一起洗,害臊,又不能在浴室里关了灯,滑倒摔伤可怎么办?
程树先洗的,出来后也没走,站门口等他,腊月里是北方最冷最冷的时候,他似乎不觉得。
到现在还觉得热呢。
他反复叮嘱陆遥,千万别冲头,伤口且得注意点,感染了就不好了。
陆遥不当回事:“我还没你懂?”
“你没有。”
程树回答,又抓住了他的胳膊,“认真的,你别淋上水。”
陆遥乐了,他竟然还乐得出来:“不然你在旁边看着,监督!”
“你!”
程树差点跺脚,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吧。”
幸好程树的衣兜里随时都装着湿巾,给程棠擦手用的,十片装的小包,差点就不够用。
他站在外面等的时候心里想着,天亮了就去超市,买大包湿巾,买一箱,还有那个什么……
要备着点吗?
他双手捂住了脸,又慢慢往上捂住了眼睛,狠狠的踢了两下门框。
“你疼不疼啊?”
陆遥边走边喊。
程树惊慌的回了头,像是被一句平常话吓住了,怔怔的:“不疼……不太疼……一点点……”
陆遥手抚在膝盖,往后甩了甩湿头发,头逐渐往前,逼着程树往后仰。
却还是不放过他,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轻轻的声音:“哪儿?”
“你真烦人。”
程树扭头就走,却被陆遥拉着胳膊搂住了肩膀,拥着他一起往前走:“哥今天不困,把那几道错题给你讲了,别想着偷懒啊,学不会不许睡。”
那天陆遥讲题讲到了天亮,程树一点不困,打了鸡血一样的精神,就是老跑神儿溜号,每次都要陆遥在他眼前打个响指才能把魂儿拉回来。
一张试卷写的磕磕绊绊的,努力写出来的字仍然丑的没边儿,陆遥总拿这事笑话他,程树一把拽回了自己的试卷:“你嫌就别看。”
说完,他有点发愣,撒娇两个字一下子从脑子里崩了出来,吓得他一激灵。
可不能让陆遥看出来,又突然问:“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跳进来的啊。”
陆遥摩挲着程树手指,一下一下,痒痒的。
“车呢?”
“停墙边了。”
“为什么要取车?”
程树歪着头问,像只好奇的小狗,明明知道会碰见你爸。
“没车真不行,想和你吃个饭,走个五公里,我可够了。”
程树一脸惊讶:“我还以为你想走?”
“屁!”
陆遥更惊讶,“谁想走那么远?我腿都走抽筋了,疼了好一会儿,我是想走吗,没事找罪受?”
陆遥停了一下,把程树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我就是想和你一起。”
陆遥有点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