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遥看时,小泉信奈眼眶中已然蓄满了泪水,波光粼粼,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哭泣出声的架势。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完全搞不明白小泉信奈只与他有过区区一面之缘,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让他唤其母亲?
可仔细观察她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眸,其中蕴含的情感真挚而热烈,丝毫不似作伪,而是发自肺腑,仿佛某种被压抑许久的母性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雪代遥没法子了,他天性中最舍不得的就是辜负别人的真情实意,连忙软下声音说道:“好,我叫就是了,您先把手放开成嘛?”
小泉信奈这才惊觉自己紧握着雪代遥的手确实太过用力了,那姿态几乎像是要把他半个身子都揽入自己怀中,高耸柔软的峰峦不由分说地将他死死盖住了,传递过来温热而充满弹性的压力。
她不由得面露窘迫,霞飞双颊,慢慢放开了雪代遥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歉意的微颤:“对不起,遥……我一时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分寸。”
雪代遥悄悄动弹了下有些发麻的胳膊。
小泉信奈体态丰腴柔美,长得秾纤合度,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宛如熟透蜜桃般的韵味,偏偏她本人对此毫不自知,那种天然的、毫无保留的亲近让雪代遥很是头大。
他却不知道小泉信奈一向性格拘谨内向,此刻如此失态地紧抓他的手,只是一时之间情意勃发,难以自抑而已。
小泉信奈用那双依旧湿润的、充满期盼的眼眸望视着雪代遥,柔声催促道:“好孩子,你叫吧。”
雪代遥真是无可奈何,看着小泉信奈近在咫尺的、充满母性光辉的脸庞,心中想得却竟是紫夫人清冷的面容,他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低声唤出了那两个字:“妈妈。”
小泉信奈听到这声呼唤,立刻像只被顺毛抚摸的猫咪般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幸福笑容,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激动地又一把抱住了雪代遥,这次几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要把男孩扑倒在自己柔软温暖的怀抱里,几乎是呻吟着、梦呓似得在他耳边反复呢喃:“好孩子,好孩子…妈妈在,妈妈永远都在……”
雪代遥感觉自己反倒成了那只被紧紧箍住的猫,耷拉着眼皮,有些认命地任由她抱着、蹭着。
这些日子他接连被藤原家那些或强势、或妖娆的女人们刺激,对于这种亲密接触早已没了孩童般的懵懂,一股熟悉的热血难以控制地涌向下身,带来一阵躁动和尴尬。
过了好一会,小泉信奈才仿佛过足了瘾,依依不舍地把雪代遥放开了。
女人脸蛋红扑扑,如同涂抹了上好的胭脂,眼中洋溢着满足的光彩,说道:“有空闲了,一定要来妈妈家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雪代遥的头发都被她蹭得乱蓬蓬了,活像个鸟窝,他可不想再短时间内体验第二次这种令人窒息的母爱。
他尴尬地弓着腰,试图掩饰身体的反应,像只狼狈的大虾,嘴上只得敷衍道:“好,有空我一定会去。”
“嗯嗯!”
小泉信奈用力点头,毫无自觉地继续规划着,母性泛滥的模样让男孩看着忍不住心软,“要过来的时候,千万要先通知我一下哦,我好准备你爱吃的……不过,要是想给妈妈一个惊喜,直接过来也不是不行啦~”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雪代遥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容,想起紫夫人,最终还是硬起心肠,只当自己说的全是客套话。
现在天色也渐渐晚了,小泉信奈想起自己还有别的事,于是说道:“我先走了。”
雪代忙说:“我送送您。”
两个人并肩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说的好像是:“求求您……管家大人……”
之类的话。
小泉信奈倒不忌讳,直接伸手将门打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过门缝向外看时,只见院中翠绿的山竹旁站立着的正是身姿颀长无比的桃沢爱,她高大冷艳的身影正与一位活似个圆滚滚水缸的胖巫女站在一块。
那女巫身量约莫一米六,在穿着高跟鞋将近一米九的管家面前,对比强烈得简直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现在正是夕阳西下的光景,金色的余晖洒落庭院,将桃沢爱那张艳美绝伦的侧脸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枫红色,却丝毫未能融化她眼中的冷淡。
雪代遥有心关注桃沢爱那边的动静,但却被小泉信奈挡在了门口,缝隙几乎全被干妈丰腴的身体遮堵得严严实实。
他没有办法,只能侧过身子,艰难地从另一边寻找视角,总算瞧见了外面的个大概,肚里寻思:“这个巫女找爱姨做什么?看她身上穿着的千早和袴,倒是信伊始欲那一派的人。”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干妈,你经常来神宫,认不认得这个人?”
小泉信奈说:“我正好认得她,她好像是风之宫的殿主,曾经还为我祈福过。”
说着,她回过头,看见雪代遥正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脑袋用一种一看就知道极其别扭难受的姿势歪着,努力看向门缝。
小泉信奈顿时母性大发,直接伸手一把将雪代遥揽到自己身侧,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颈处,说:“傻孩子,你这样歪着头不难受吗?”
实话实说,雪代遥现在才真的开始难受——他被小泉信奈紧紧夹在腋下,半边脸颊深深陷入一团无比柔软的温暖之中,鼻子嘴巴都被挤得有些变形,根本不敢胡乱动弹,只能勉强看门缝外的情景。
那胖巫女肉球般的脸,一层又一层的褶皱挤在一起,挤出谄媚的笑,仰着头说道:“求大人您替我为夫人多说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