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遥怔怔地望着紫夫人。
“怎么了?”
紫夫人一手优雅地托着腮,另一只手用筷子夹起那片沾了酱油的生鱼片,送入了饱满诱人的唇瓣之间。
雪代遥顿时有些窘迫,“那……我刚咬过的。”
“不许浪费。”
紫夫人说完,娇艳欲滴的丰唇微微嘟起,小口咀嚼起来。
这一幕若被桃沢爱看见,定会惊得合不拢嘴——谁人不知紫夫人素有洁癖。
“我自己能吃掉的……”
“你不喜欢便不用勉强。”
紫夫人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慵懒的风情,“妈妈只是在帮儿子解决他不喜欢的东西。”
雪代遥只觉头皮发麻,实在搞不懂紫夫人为何执意要当自己的母亲。
他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了,几乎讨饶道:“我喊您‘阿姨’成不成?”
紫夫人神色平静,反问道:“你称呼十六夜她们什么?”
雪代遥顿时语塞。
紫夫人俯身贴近他耳畔,吐息如兰,声音里带着一丝幽怨,甚至能听出刚吃完东西后那点让人心尖发麻的湿濡黏腻:“一面觉得我可怜,答应做我的儿子,一面却连个称呼都吝于施舍?”
这位雍容尊贵的家族掌权者何曾如此“失礼”
过,但面对遥,她似乎懒得做任何伪装,流露出近乎放纵的熟媚。
雪代遥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踌躇半晌,终究从唇缝间挤出细若蚊蚋的两个字:“妈妈。”
声音虽轻,紫夫人却听得真切,忍不住嫣然一笑,那笑容竟带着几分得逞的媚意。
这反倒让雪代遥越发羞涩难当。
无论吃多少苦、遇多少难,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唯独在亲情方面,他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光是吐出这两个字,就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胸膛里好似有根羽毛在不断挠着心脏,是一种无法触及的痒,和难以言喻的奇异感受。
宾客们闻声齐齐望去,正撞见紫夫人那一笑的风情,所有人不由得呆怔当场。
藤原瞳反应最快,立刻说道:“夫人笑得如此开怀,想必是遇到极开心的事了。”
紫夫人笑意更深:“确实如此。”
“那我必须敬夫人一杯了。”
藤原瞳机灵地端起酒杯,并不追问缘由。
紫夫人心情愈发愉悦:“该我敬诸位才是。”
不远处的侍从立刻上前,为她杯中斟满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