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直到方才情绪激动出的汗都干了,衣服黏在身上,又闷又透出一丝凉意,山迎才战战兢兢推开门进来,门发出“吱呀”响动时还把她自己惊了一跳。
“姑、姑娘,还好吧?”
山迎把躺在地上的徐明容拉起来:“怎么躺地上呢,旁人看到了多不好。”
徐明容的发型已经乱糟糟的,无力道:“你什么时候还管旁人怎么看。”
“哎,您神通广大,与圣人吵那么一架,如今后宫里怕是都传遍了,要是闹到前朝去,那帮臣子不得炸开了锅。哟,不对,莫说是朝堂,瞧圣人那脸色,史官看到了也会绘声绘色记下来的。到时候就是,永平元年八月,什么宗与皇后徐氏于昭庆殿……”
“快住嘴吧你,还说我呢,自己都编排起皇帝庙号来了。”徐明容扶着头顶的莲花冠,翻了个白眼。
“奴婢真是听得吓坏了,生怕圣人因此恼了娘子,你说呀,这国丧也就一年,明年肯定要广选妃子的,今时不同往日了,若是圣人喜新厌旧了怎么办?国公爷能拦着靖王纳妾,却拦不了皇帝呀。”山迎忧心忡忡道,“好在,听圣人的意思,还是看重娘子的。”
“他要选妃子,我……”
徐明容想说扒了他的皮,可哪个皇帝是和皇后一起两个人走到最后的,她都让赵叔元当皇帝了,能怎么办呢?而且……她对赵叔元,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哎再说吧。”徐明容烦闷地挥挥手,让山迎吩咐下去备好香汤沐浴。
翌日,明容一早坐着马车去看望女儿和郑太后。听闻她要来,赵儇屁颠颠地扒着兴庆宫的大门等了一个时辰,等明容到的时候,他腿都麻得走不动路了。
“哎哟你最近重了不少。”
明容弯腰把他像小猪仔似的扛在肩上,差点没站起来,周围的宫人吓得跟得紧紧的。
“阿婆说我长高了,自然要重的。”赵儇奶声奶气道。
“那你妹妹呢?”
“妹妹也重了,也大了,阿婆说,妹妹还有两个月就会叫爷娘了,阿婆还说,妹妹比我聪明,我小时候不如妹妹。”
“你阿婆瞎说,你小时候是你娘和曾祖母带的,你阿婆哪里知道。”
“就你这丫头敢说吾瞎说。”
明容抬起头,郑太后站在台阶顶层,俯视着他们,脸故意板起来。
一见郑太后神情,明容就知道她和赵叔元吵架的事情肯定也传到兴庆宫了。
“和三郎闹别扭,就来吾这里躲清闲了?”
明容嘿嘿一笑,把赵儇放下来,拉着他走上去:“都传到这儿来啦?”
“还敢说呢,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传得离谱的还说你动手打了三郎……你真打了?”郑太后回过头。
“那没有。”明容连忙摆手,“我哪敢冒犯天颜呢。”
郑太后“哼”了一声:“三郎在你这里哪儿有什么天颜。”
乳母把女儿抱来,徐明容立即喜笑颜开,接过女儿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郑太后。
“其实我今日来,是还有一事想请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