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火坐在他对面,头发已经长到了耳下,反戴着鸭舌帽,闻言有些惊讶:“一个月?”
“至少一个月。”吴斜撑着下巴,“一个月后见了。”
廖星火怜悯地看着他,这几个月吴斜在黑眼镜手里属实过得不轻松:“那祝你好运。”
得到祝福的吴斜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些窃喜。
他能跟廖星火道别,某个人连门都进不去……吴斜遽然侧头喝了口水,他其实怀疑黑眼镜惹恼星火跟黑眼镜肩膀上那个齿印有关系。
不过他没问过廖星火,也没问过黑眼镜。
“刚刚你说,”廖星火垂下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解雨辰也在杭城?”
吴斜还在想着黑眼镜的事:“嗯,小花来杭城谈生意,他晚上有应酬,不然应该给他接风的。”
整整三个月,解雨辰简直消失在了廖星火的世界里,连那个落在鬓间的吻都快被时间淡化了。
偏偏这个时候,解雨辰这个名字又出现在廖星火的生活中。
这种收放自如的感觉让廖星火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网中,最高明的猎手站在岸边,耐心等待着他上钩。
“喝点酒吗?”
脑海中纷乱一片的廖星火抬头,看到吴斜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
第202章垂耳小白兔
是夜。
吴斜扶着廖星火回到卧室,刚将白发青年放到床头,他便顺着黄铜床架软绵绵地倒下。
暖调的光线洒在他身上,让他像是一块可口的白巧克力。
向来洁白似玉的面颊染着浓郁的红,过于强烈的色彩对比让人不敢多看。廖星火半阖着双目,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中。
“星火。”吴斜只是有些微醺,他坐在床边,将歪在床头的廖星火往下拽了一些,正好后脑勺对着枕头。
廖星火迷迷糊糊地看过去,从喉间溢出一声回应:“嗯?”
“没事。”
吴斜揉了揉眉心:“你早点睡。”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吴斜却有些不舍得走。他明天就要离开杭州一个月,甚至不止一个月,超过三十天,七百二十个小时,四万三千两百分钟。
每一分钟都很难熬。
……
廖星火醉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晚饭时吴斜提出要不要喝点酒,或许是因为有些心烦意乱,廖星火仅仅犹豫了两秒钟就赞同了吴斜的提议。
他们喝的是餐厅的特调酒,尝起来甜丝丝的,还伴有一丝清凉,似乎并不怎么醉人,直到离开酒店时两人都还好好的。
可是刚坐上车,后劲就上来了。
察觉到自己有些晕,吴斜没有再开车,摇了个会开车的朋友过来把车开走。
朋友赶来需要时间,吴斜便坐到后座等人。他酒量还算可以,大概是天生的,而且刚才喝得不多,仍能保持清醒。
他有些担心廖星火,到后座发现对方端正地坐着,表情冷淡严肃,看起来随时可以发表演讲。
到底是摄入了酒精,吴斜脑子也有些不清楚,还以为他没事。
结果到了小区楼下,朋友刚把车开走,廖星火就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一般缓缓地失去了力气,若不是吴斜注意着,估计要摔得一头包。
他一路把人搀回了家,妥帖地将醉鬼安置好,然后安静地坐在床边,准备待一会儿就离开。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廖星火挣扎着坐起身,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有些发直,他呆呆看了两秒空气,忽然自言自语道:“……我还没洗漱。”
刚有些犯困的吴斜顿时精神一震,连声劝阻:“酒后不能立刻洗澡,星火,你先睡,等你睡醒了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