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黑暗中还不知藏着多少虎狼爪牙,淩庭的危機预感已经在神经中枢上跳完了一段踢踏舞,卸去他所有的反抗想法。
绷紧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他沉沉地呼了口气,举起双手,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季将军,薑尋同学,可以收起你们的殺意了。无论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
话音未落,一艘飞艇的身形就从他飞车后方浮现而出,超小化、轻量化的流线型艇身犹如一支箭矢,在关闭隐匿係统后暴露出满身精确殺伤型武器,准星全部对准他的车子,杀气四溢。
季玄易推开车门,长靴厚硬的鞋底敲击地面,发出清亮的响声,每一声都叩击在淩庭心上,让他的脑神经为之一颤。
紧接着,夹着五感抑製帖的两根手指敲在他后颈,抑製帖嚴嚴实实扣住他的腺体,将他体內始终凝练以待反击时機的力量化散开去。
与此同时,行驶于两邊軌道上的“私家车”纷纷原地停靠,数十名执法者下车快步朝这里走来,为首之人肩上扛着三道杠,职衔为首督。
他们朝季玄易行过礼后,立刻就给淩庭上了专为超高危犯人准备的手铐和束缚衣,将人押上警车。
淩庭从薑尋身前走过时,忍不住顿了顿脚步,似笑非笑道:“薑同学好演技,毕业之后别上战场了,进娱乐圈吧。”
薑尋回以一笑:“好好劳改,争取减刑。实在不行,就争取死前还能和在意的人见上一面。”
凌庭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负责押解他的执法者也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时间,径直按着他坐进警车。
飞车开走后,一直没有开口的季玄易挥挥手,身后的飞艇当即调头跟了上去,是监视,也是保护。
姜尋见状,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因此消散,向季玄易歪头笑了笑,可可爱爱。
首督束手站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来回打量着两人,眼底光芒一闪,随即挂起了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季将军,这次多亏有您提醒,我们才得以及时发现潜入首都星的星盗,并粉碎他们试图炸掉您所居住的公寓楼,製造恐慌的行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凌庭的底细,如果他真的跟这批星盗有所牵连,我们也会依法辦事,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是不辜负首长的信任。”季玄易不冷不热地打断,并纠正他的用词,“别怪我没提醒你,凌庭是二药院院长的徒弟,背后牵扯无数,所谓的星盗,不过是给新闻口一个交代,首督可千万记住这一点,别走错了方向。”
“当然,这个借口还是季将军给的,我肯定不会忘。”首督笑眯眯地道,“不过,执法部门辦案定罪都需要证據,假如我们找不到可以指控凌庭先生违法犯罪的证據,那按照法律,我们最多也只能扣留他72小时。”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機鋒,又像互相敲打又像暗藏玄机,听得姜寻若有所思,托住下巴反复打量他们。
季玄易看了他一眼,抓过他一只手十指相扣,这才接着说:“指控他是星盗的证据我没有,但别的罪名及其证据,我这儿多的是。”
“那……”
“可那是我们军部的活儿,就不劳首督操心了。”季玄易冷冷地垂下眼皮,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而过,漠然平静,“72小时,让他在牢里待满72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少。”
首督嘴角上扬的弧度抖了抖:“如果72小时之后,军部没有说法呢?”
“执法部门这些年冗员情況严重,都快赶上大毀灭时代的吃空饷事件了,这在聯盟內部不是秘密。但军部可没有这种情況,至少我手下的大繁军团没有。”
季玄易牵着姜寻上前半步,气势并未显露几分,却让首督忙不迭退后。
他眼底泛起一丝讥诮:“72小时后,我自会将凌庭所做的事调查清楚,上报给中央。希望那时,他还在监狱里。”
首督努力维持着职业假笑:“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将军的好消息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正事,姜寻与季玄易便相携离开,回塔赶门禁。
首督则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耳机里传出询问声,才回过神来。
“首督,凌先生,还有安格院长那邊……”
“闭嘴!”首督猛然打断下属的话,按着耳机四下看了看,又查了下后台防御系统是否在正常运转,自己是否正在被监听,确认无误后长出一口气,继而开始警告下属:“管好你们的嘴和爪子,老老实实按规章办事!这次是神仙斗法,水深得很,不想卷进去绞个粉身碎骨,就都给我安分一点!”
下属连连答应,然后中断了通话。首督挠挠耳朵,烦躁地点了根烟。
“军部,安格家族,季将军……真是一把没有悬念的生死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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