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旧主的?陨落象征了龙祸的?开端,那时?隔千年诞生的?第?二任执剑人,是否暗示着龙祸的?终结呢?
许多人心里微渺的?火种再次燃烧起?来。他们太需要这样的?希望了,太阳终会升起?,黑夜再漫长也无法击碎人的?斗志。光明再临,那是多么美?好的?字眼啊。
可这一切被阿戈雷德轻易地粉碎了。黑龙断了他的?右臂、摧残他的?身体、碾碎他的?尊严,直至他再也承受不住,痛哭流涕地卑微求饶,于是高高在上的?主君看似仁慈地赦免了他。
施舍的?力量让他断肢再生,经久的?恩宠让他身居高位,而代?价就?是再也无法执剑,永远失去作为人的?资格。
连日被囚于高塔,甚至连床都下不了几?次,圣国后裔的?标志性火红长发缺乏打理,凌乱不堪如一簇一簇的?枫叶。
他活像个穴居的?野人,不,野人尚且懂得要遮蔽私密处,而他终日一丝不着,没这个必要,主君一旦归来,随时?要与他交|媾,任何蔽体的?衣物都会被阿戈雷德不耐烦地撕碎,徒然败坏他的?兴致罢了。
安纳瑞丧魂落魄地神游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愈抖愈激烈直至被一只苍白的?手一把?攥住。
塞缪尔在他身前半跪下来,漫不经心地开口:“虚弱得连这都应付不了?”
挣脱不开,安纳瑞只好任由自己的?手被对方抓着,鄙夷地抬眼望向面前的?人,“我没想到,最先屈服的?竟然是你。”
“你是个男人。你曾经有妻儿。”
火发龙仆一字一顿乐此不彼地揭开对方的伤疤,吐出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刃。
“他在山国王城遗址的最高处、最接近千面神的?地方强|暴你,你的?妻子被龙焰活活烧死,叫得撕心裂肺,一双儿女也被龙族分食,最后还在哭唤父亲母亲——”
安纳瑞停顿一下,嗓音愈加滞涩低沉,眼睛也睁大了,像是在质问与控诉,“然后你突然想开了,要为他孕育子嗣。”
塞缪尔依然维持住了平静,仅有眼皮几?不可见地颤动片刻。
对于痛苦,他们向来彼此揭示彼此提醒,同病相怜不适用于他和安纳瑞,路还很长,好似只有不断剖析对方的?苦楚,将自己的?痛苦分担出去,他们才能凝聚起力量继续走下去。
现在也是如此。
“我当然没有忘记,”缄默良久,他扯出一个傀儡般空洞的?笑,“带头分食我孩子的?那头残翅黑龙,叫阿索格。”
安纳瑞一怔。
在他怔忡的?空隙,银发龙仆低下头,默念着咒语,骨节分明的手拂过他断开的小指、血淋淋的?腹部,在疗愈术的?作用?下,那点他用来麻痹自己的疼痛都消失殆尽。
阿索格,黑沙王庭驻守东南部风琴堡的?大将,在约莫一年前,被千面神教的?“银刀”凯瑞尔领着刺客团收割了性命。
——恰好是塞缪尔受孕成功大权在握之时?。
原来是这样……安纳瑞释然地握住那只冷得像月光的?手。
旧时?千山国度亚斯兰与毗邻的?梅洛梅兹摩擦不断战端频起?,圣殿与千面神教同样互不对付已久,没想到他们针锋相对经年,最后自己竟会因?塞缪尔没有偏离原路而如释重?负。
等他腹中这个怪物降世,塞缪尔的?孩子也差不多该破壳而出了。他们的?孩子是血亲。
塞缪尔默然抽回自己的?手,在火发龙仆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起?身离开。
安纳瑞凝视着那个黑裳白发的?身影,呼吸缓缓放轻,心绪回归平静。
不得不面对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透过窗口可以瞥见那轮银月,此刻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眸中。
今夜一如往常,龙仆被粗鲁地压倒在床上,他仰起?脑袋热切舔舐那宽大掌心中渗出的?滚烫血液,身体则被同样的?炙热填满,翻搅得热浪汹涌。
阿戈雷德完全遵从原始的?欲望,动作大开大合蛮横不已,仿佛毫不在意龙仆腹中正在孕育的?子嗣。
安纳瑞被撞得脑袋歪向一边,眼神涣散地望向窗外。
在那遥相对应的?月塔之上,一个朦胧的?身影倚靠在窗边的?阴影中。溢出眼眶的?生理性泪水令他看不真切,他松开抱住膝盖呈现自己的?双手,胡乱揩去满溢的?眼泪,目光执着地追随着那抹银白色。
最后他颤颤然笑了出来,回搂住几?乎将自己钉死在床上的?主君,扭曲的?快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阿戈雷德,你以为天?上月真的?能轻易被你拽入淤泥,以为龙仆是为了替你孕育子嗣损耗精血才会迅速白头。
殊不知,他消耗生命铸成一把?锋芒无双的?银刀,为的?是收割你心腹的?性命。
暗红鳞尾抽搐着绞紧粗壮的?黑尾,用?力到极致后缓缓松软下来,阿戈雷德没有顾及龙仆的?意思,而是将他的?腿掰得更开。
直至火发龙仆无意识地颤栗着,近乎昏厥,嗓子也嘶哑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黑龙主君这才完成最后一步然后退出。
翻看这具汗湿的?躯体,大手抚过被不算显眼的?新生鳞片覆盖的?腹部,稍稍按压,冷淡地观察着意识模糊的?龙仆在本能驱使下推拒他的?手臂并护住小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