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冰面上用一寸刀锋落地的运动健将踉跄了一下,顺势跌进自己姐姐的怀抱。
欧陆山区的秋天,夜晚温度还是有点冷。尹宓不知道是怎么从场馆过来,身上的外套沾了寒意。
但好在顾贝曼身上永远是暖和的。
或许是习惯使然,也很难不是习惯使然,顾贝曼伸手把尹宓整个人抱起来,掂了两下,“这么高兴,路都走不稳了。”
说完话她才想起来,她们俩似乎还有些关于自由滑的事没说清楚呢。
尹宓就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昂起头看她,“当然高兴啦,我就得意忘形。这赛季第一场国际赛诶。我还赚到了名额!”
她的眼睛里同时闪烁着身为顶尖的自傲与被冠军点燃的喜悦。
那么耀眼,以至于顾贝曼竟然想要躲避她的锋芒。
但尹宓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即便顾贝曼低下头也被她整个人塞满了视野。
“而且……”尹宓压低了声音,“按照惯例,这是要献给你的。”
顾贝曼看上去想要说什么,被尹宓用手指按住了嘴唇,“偶尔也让我说吧。”
“短节目、自由滑,都是你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虽然我们没有告诉大家,但不都是你一直在冰面上陪着我吗?我的成绩,永远有你的一份。不论成功或失败,荣耀或唾骂。”她的脸同她的眼眶一起红起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因为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滑冰你明白吗?我知道你有好多顾虑,所以就让我来做好了。你只要看着我,你就都会明白的。”
顾贝曼抱着她,尹宓的心跳透过两层衣物与两身皮囊传递到她身上。那或许比登上赛场的一刻还要紧张,比在自由滑最后动作时刻跳动的还要激烈。
多少年了还是这样,只要一紧张就胡言乱语。
尹宓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她连呼吸都屏住,看顾贝曼一直低着头毫无表示。
她并不感到心慌,也不觉得自己是被拒绝了。她更多的是心痛。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肯走出自己划出来的那条线一步呢?
她终于将手指从顾贝曼嘴唇上挪开,慢慢滑到了她熟悉的轮廓上。
“姐姐……”尹宓轻轻地喊她,却没有下文。
“我手酸了。”顾贝曼忽然说。
“什么?”尹宓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她听力没有问题,也没有在冰面上把脑子摔散退化到听不懂人类语言的地步。所以她愣了一下后立马反应过来,“啊!对不起,我马上——”
“你核心练得怎么样?”顾贝曼笑了一声,当真松开了手。
尹宓惊呼一声,下意识反应搂住她的脖子,双腿用力绞在她的腰上。
顾贝曼身上还挂着个人却也能轻松向前迈出一步,将尹宓抵在了门板上,甚至还细心地用手臂垫住了尹宓的脊背和后脑,没让她完全撞上去。
这下尹宓完全被她逼在了身前与门板之间的缝隙里。
但这是顾贝曼,所以她完全不觉得心慌。
顾贝曼垫在她后脑勺的手指绕过来拨弄了一下她的耳垂,“这也太听话了。”
尹宓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人按着头堵上了嘴。
靠近之后尹宓才从顾贝曼的皮肤上闻到一点残留的酒精味道。她挣扎了一下想空出嘴问“你喝酒了”。
顾贝曼眉头一皱,显然对她的反抗感到不满。她空不出手,于是用身体的力量把尹宓按回去。
不愧是舞团的首席,她整个人竟然能像一张网控在尹宓身上。
尹宓被迫尝到一点苦味,还有一点涩口的甜。
考虑到她刚才按着顾贝曼的唇堵了人家的话那么久,现在这个遭遇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顾贝曼的吻,或者说这不该叫做一个吻,更像是某种撕咬。
她完全是用牙齿折磨尹宓脸上最嫩的两块肉。
尹宓能够感觉到嘴角被她用尖牙咬了几下。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姐姐就要连着肉一起咬下,但到头来顾贝曼还是轻轻地,用小猫同人类厮混的力气点了两下算数。
尹宓本来被她的突袭吓得瞪大了眼睛,这会儿缓过点劲来。她眨了眨眼睛,从顾贝曼的行为里意识到一点。
比起吻,姐姐看起来更想把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下去。
好吧,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顾贝曼真的能把她吃掉藏在肚子里,那也许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