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豆还在和那举手动作死磕。
导演突然在一旁猛拍大腿,“摄影,摄影!快推!”
镜头追上去,顾贝曼正好从后背抱上去,像教小孩写字那样握着尹宓的手将她摆弄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她整个人能把尹宓包裹起来。尹宓比划两下只要微微侧头向后仰就能和她轻声交谈。
镜头下有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将白色的冰面变成浮光跃金的模样。她们的影子延伸混入那一团金色,碎成千片教堂玻璃上的马赛克。
很美的画面,甚至连打在两位女主脸上的光都透出岁月静好。
如果没有小爱豆随手抓了身边一个人,漂亮的美甲死死扣近别人肉里,压着嗓子喊“嗑到了”会更好。
辛苦他们音频了,导演释然地想。
今天的拍摄显然从头到尾都没在导演的预计之内。先是简单科普向变成了退役选手返场,而后多年宿敌一朝在他们面前搂搂抱抱,大有把冰场上其他人都当做自己的play的意味。
导演累了,导演想问问她俩到底喜欢什么剧本。
不过媒体人自己也知道,真正干实事的新闻人少之又少,当年那些什么王不见王、千年老二肯定有他们同行的加工成分。
就是没想到这纯纯都是加工啊。
没关系,他一边再次调整了自己的拍摄计划,一边抽空扶住身边快要晕过去的制片人,现在人就喜欢这一口。我不仅能接着拍,说不定还能小爆一回。
两位正在搂搂抱抱的还真没听见冰场边的动静。
这俩是什么人,干起活来脑子是不接收外部信息的。
就连平常暗恋的风吹草动都要心动一会儿的尹宓,在冰场上时也几乎是全心投入训练中去。
况且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实在是……太平常了。
平常到在没认清自己心意之前尹宓就已经温水煮青蛙地习惯了。
从小到大,顾贝曼不知道这样给揣怀里她纠正过多少回动作。
她还没一口亲上来呢,抱一下到底算得了什么。
顾贝曼仍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把五指尽力张开,而后抡起小指与无名指向上翘至竖直。
“这里再平一点。”顾贝曼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无名指按下去,“这个动作叫莲花盛放,后来也引申为心花怒放的意思。”
她说着就着这个姿势在尹宓眼前做了一遍。
纤长的手指就像一朵花开,在此刻独独为尹宓而绽放。
印度舞的手部动作可以看作一种手语。舞者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在演绎神话故事,只是用肢体在讲罢了。
顾贝曼不可能完全研究透印度那庞大的传说。她那时候就捡着字面意思学了几个需要的手势。
“这个姿势是莲花苞。”她说着把五指捏在一起,第一眼看上去有点像有些地方比数字七的姿势。
“我们在花苞的时候双足定格,而后进入单足步伐,同时手上变成莲花盛放。”顾贝曼终于松开了她,给她演示了一遍手势的运用。
因为顾贝曼当时主要表现哪吒的反抗精神,所以更多的手势都是代表战斗的姿态。
隔了这么多年,说她放没放下也不太重要了。心境稍有不同,舞蹈者的情绪便难以像那时那样年轻,那样愤怒。
连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柔情起来。
尹宓本来就不算是跳舞的好胚子。平常练柔韧性都是练的大关节,哪成想有一天要扣到这么细微的手指节。虽然努力伸直了指头,却抑制不住它的抖动。
好在这些都只是一瞬的变换,做过了就算。
练习的时间很显然超过了十分钟,但导演没有喊停,两位也就乐得清闲,公然在录制里开上小差。
自然她们最后聊着聊着都会回到尹宓下赛季的节目上。
“其实戏曲里也有很多独特的手指动作。比如你的《青衣》中间倒酒的那个姿势。”顾贝曼说着做了一个挽起袖子倒酒的姿态,“这种无实物表演就要靠手上动作夸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