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还有点哑,毕竟谁连续念了那么多条破廉耻的评论也会被迅速烧干的。
顾贝曼接过手机翻了一下,“诶,怎么不直接在评论里说。”
“我没至于到评论区发嫂子瘾。”尹宓看到顾贝曼茫然的眼神,只好换了个说法,“宣誓主权。”
“哦,倒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难得他们把我们身份挑出来,你以后可以光明正大来互动。”
“算了吧,多刻意啊,让人看了还以为以前避嫌呢。”
顾贝曼也就随口一提,“也行,你没……”
“闭嘴。”
顾贝曼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关掉灯裹进了被子里。尹宓自觉蛄蛹了过来,贴近这个暖呼呼的热源。
在睡眠将她们俩都带入深梦之前,尹宓忽然想起来一件正事。
“对了,咱们有空还是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
顾贝曼的耳朵问题一直是个顽疾。她追寻过西医、中医,各种疗法,问题是虽然没有怎么听到过声音,但一直断断续续有疼痛发作。
之前那位针灸大夫提到过实在不行让她去找个算命的,虽是玩笑话,但顾贝曼再被折磨下去,说不定哪天真会向跳大神低头。
尹家的人脉不可同当年她妈那敷衍了事的行为相比。听说尹宓想帮她找一个有关幻听这个问题的专家,尹母还特意打电话过问了一句。
顾贝曼接电话的时候难得心虚,嘴上安分了不少。
尹母的态度没什么变化,还热情地招呼她舞季过了来家里吃饭,但顾贝曼的直觉总觉得不对。
尹宓不知道她在瞎想什么,提溜着一脸“诶呀看医生也没什么用”的顾贝曼进了诊室。医患两人短暂的一碰面,就分别从对方身上看到了难搞两个大字。
顾贝曼上一次正经接受评估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于是当天的就诊最主要的还是对当前的状态进行判定。
尹宓作为家属,搬了张凳子远远地盯着她,以免这家伙又和医生斗智斗勇。
顾贝曼坐在凳子上抓耳挠腮,得来了医生先去专科彻底复查一下的建议。
“如果据你所说,这么多年从未成年到成年都没有再检查过,当时囿于机器精准度给出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有误差的。我给你推荐一位老师,他在国内听康方面很权威,就是号不太好挂。你可以先去把检查做了,然后带着结果去找他看看。”医生从身旁的小圆桌上扯下一张便利贴,“我这边你可以先慢慢来。舞台工作强度比较大,很多演员会因为高度紧张出现精神衰弱,你愿意的话可以找我聊聊。”
这种示弱与用别的词来掩盖真实目的的方式会让强势的人更乐于接受,所以顾贝曼即便听出来了他话里的阳谋,还是很客气地微笑点头致意。
尹宓也站起身走过来。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顾小姐,你作为一位成年人,咨询内容是可以完全对外保密的。说得再明白点,你可以要求尹小姐在外面等候。”
他说这话倒是让顾贝曼有些没想到。
作为联系他一方的尹宓还坐在那里,他却明确告知来访者,你的需求是最高等的,为此不惜得罪另一位在场的人。
也不知道是坦诚还是愚蠢。
但这种当着别人面说坏话的直白反倒让顾贝曼高看他一眼。
她本来也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人。
国内大拿的号难约,并不意味着检查就好排。放眼望去哪一家结果互认的三甲医院都人满为患。
顾贝曼劝尹宓回去训练,特意请了假来监视她的大小姐瞪着她,非常了解某些人在就医方面的死鸭子嘴硬。
“你这没两周就要飞美国站了,比赛要紧,比赛要紧。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跑的。”
尹宓做了一个拒绝的动作,“我把时间挪到晚上去了,有一整个上午陪你耗。”
顾贝曼薅了一下头发,天呐家里两个都是犟种,以后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折腾了半天几项听力检查倒是当即能做,就是颅脑CT要排队等机器。听力测试的检测人员看见她病历本上的幻听,本来还特意往上调了调,结果看着顾贝曼一路绿灯,一直降到个位数,还反应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