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喻琮死,喻湖登上帝位,成为一个女帝。
回宫时喻湖抬起双手,等着婢女为她卸下繁复的冕服,可那双手从身后环过她的腰时,喻湖就发现了。
她握住那双柔软的手,惊喜转身,“小壶。”
“是呢,云安登基了,此刻该叫云安圣上了。”斛渔依旧是笑盈盈的,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
伸手解开喻湖的腰带,外衣打开,喻湖却仍旧握着斛渔的那只手不放,“我为你诊诊脉。”
“不劳你了,我的身子如何我最清楚,”斛渔牵着喻湖一路来到桌前,“陪我喝一杯吗?今日高兴,我斛家大仇报了,云安也登基了。”
斛渔的喜事,却是喻湖的哀事。
她对不起斛渔,也对不起喻琮。
明知斛渔是带着目的进宫,却小瞧了她的手段,只以为再顺着她一会儿,再多一会儿就将她带走,谁能想到……
斛渔……
若非如此,喻湖也不愿被困在这宫里,替喻承守这十八年的江山。
“云安借酒浇愁,也不影响我。”今日的斛渔格外好说话。
喻湖心有忧思,在斛渔的劝说下连饮了数杯酒。
直到热上心头,她才察觉不对,“你……这酒……”
“下了点药罢了,不是百日醉,姐姐大可放心,”斛渔一身用毒的本事不必喻湖的医术差,有心防备喻湖,自然能叫她毫无所察。
“喻湖。”斛渔认认真真,唤了一声喻湖的名字,待到喻湖的目光投向她与她对视时,她才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我的仇报了,唯有最后一桩心事。”
喻湖静待斛渔的下文,斛渔却只是笑。
扶着头晕眼花只余一丝清醒的喻湖上榻,亲手为她脱下外衣,“姐姐,第一日,总要有个人为你暖暖床的。”她说。
喻湖也不明白为何今日的自己自制力是如此低下。
轻而易举被斛渔勾着走,恍惚间她听见斛渔的喘息,听见她的娇娇的低吟,脑海中的弦仿佛骤然之间崩断。
她渴求着在斛渔身上发泄欲望,发泄内心积压了许久的情绪。
直到斛渔累极。
她听见斛渔在她身下,分明喘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还要断断续续地开口。
翌日彻底清醒,怀中不着寸缕的人却失了体温。
喻湖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轻手轻脚为斛渔盖上被子,吩咐人不许吵闹,叫斛渔睡到自然醒。
她正常上朝,正常处理朝事。
直到深夜才回寝殿。
斛渔安安静静,走时是什么模样,回来时依旧,连呼吸声都不曾有。
喻湖清退所有人,沉重的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她像是无法欺骗自己,跌跌撞撞走到床榻边上,跪倒在斛渔身边,伸出的手带着颤抖,抚摸着早已冰冷的那张脸。
“小壶,别逗我了,我知道你又骗我的。”
把脉,毫无脉象可言,无论她的手指压得多重,连微弱的脉喻湖都把不到。
明明算时间,斛渔至少还有数月。
喻湖都已经想好,把斛渔接回宫里,和过去一样,名贵药材养着她,吊着她的命。
她知道斛渔活不长久,可从未想过,斛渔会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她的。
床榻上,还有昨夜疯狂过后落下的红梅,颜色已经变得暗淡深沉,喻湖瞳孔骤缩。
她想起过去种种,桩桩件件,斛渔同她说的,那些关于她和喻琮的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