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妹妹原来有如此大的权力吗?”可怜的表情一收,斛渔又开始笑,“论关系,此刻我也能算得上你半个……”
她贴近喻湖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低声吐出一句:“妹妹说,我是你的什么呢?”
“那是正宫才有的关系,小壶,不要乱说,你不是喻琮什么人。”
喻湖似乎急于撇清斛渔和兄长喻琮之间的联系,可她越急,落在斛渔眼中便越能逗乐。
偏头时,唇瓣恰恰好贴在了斛渔的唇角。
喻湖退无可退,僵着身子,红着耳看向别处。
“若殿下没有别的事,妾便告退了。”
斛渔得了个惊喜,人也逗到差不多了,今日份的乐趣已经体会,她后撤几步,给喻湖留足了余地,行了一礼。
末了似是想起什么,哦了一声,“再不走,圣上找不到妾,要着急了呢。”
被旖旎压下去的怒意再度翻涌起来。
喻湖几乎是阴沉着脸出宫的。
她是将斛渔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越是打听心中便越是梗得厉害。
“殿下不知道吗,七日前,我已经是圣上,是你哥哥的女人了呢。”
耳畔是斛渔娇媚的声音,却在残酷地告诉她,她是喻琮的女人。
不止是七日前,是这七日,喻琮只要迈进后宫,去的都是斛渔如今居住的长乐宫,后妃们暗流涌动,估摸着很快就要有人忍不住对斛渔出手了。
“主子?是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春华从未见过喻湖如此沉冷的表情。
“无事,你可还记的胡小姐的模样长相,这些日子去打探打探,死囚中亦或是……”喻湖闭目,“死囚中有没有同她长得像的。”
喻琮被斛渔迷了个五迷三道,起初还能偶尔迟到那么一刻两刻的上朝,到后来是做一休一,直到近日,连着三日都未上朝了。
要知道,斛渔进宫也才一月时间。
只有一个月,她的位份一再破格往上提,原本明争暗斗的后妃群体似乎是短暂达成了同盟,找到了共同的目标似的,难得和谐。
那些想要施加在斛渔身上的手段,也不知怎地,到最后总是落不到斛渔身上。
就连皇后寻了个借口叫斛渔去跪着,喻琮也能在一刻钟内抵达现场,心疼至极的把人扶起,连唤数句腻死人的“心肝”,即便喻琮被别人拖着来不了,不出一炷香,斛渔就能晃晃悠悠昏死当场,连御医都直呼尽人事听天命的严重程度。
转眼又是一月,后妃里除了斛渔,几乎每个人都挨了一轮责骂,轻些的就是被训斥两句,闭门几日,重些的就要抄经书,最气人的,是抄了经书不给皇后祈福不给圣上祈福,而是给斛渔祈福!!
御医救不了斛渔,这份重担自然而然又落到了医术超绝的长公主殿下身上。
喻湖带着春华入了长乐宫,六月的天,长乐宫却还要烧着炭火,没一会儿二人额角便热出了一层薄汗。
独独斛渔,还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斗篷,巴掌大的脸上半分血色不见,竟是病态苍白。
“殿下来得倒是殷勤。”斛渔斜靠在榻上,不远处还架着炭盆,侍奉的婢女算着时间,竟是从里面翻出一小块红薯,处理好后奉到斛渔跟前。
斛渔挥挥手,屏退左右,小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蒯着热气腾腾的红薯肉吃。
“小的时候,兄长和姐姐总是会带我去后山,我们架起一个火堆,他们就把红薯丢进火堆里,让我数数,我总是忘了自己数到多少下。”
说罢,斛渔掩唇咳嗽起来。
苍白的脸因着咳嗽平摊几分诡异的红润。
春华跟在喻湖身边,也是阅病人无数,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