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惊云端嘴皮子一张,谎话张口就来,“今晚说了两句话,不熟,怎么?”
“没什么,就是惟萝忽然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有几分好奇。”
在这件事上,惊云端对江莱一直没什么好态度:“你要是跟这些人一样的好奇,倒也合情合理,但你要是过界的好奇……就不太合适了,江莱。”
被惊云端挑中心思,江莱有一瞬间的尴尬,论军衔,她们是一辈的,可论年纪,江莱是惊云端的长辈。
尤其惊云端这人,除了动歪心思的时候喜欢七拐八弯,平时大多粗暴,连带着语言都是:“老师独身这么多年,你都能坐得住,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内疚到无颜以对还是只是面子过不去,连和老师认个错都拉不下脸。”
这要是换她,别说是一天了,三分钟她就缠上去。
犯点错算什么,改了不再犯就是了,又不是原则性的什么出轨不出轨的问题。
在一起的时候,江莱的家境就是这样的,惊云端不信惟萝会没有做好给她家里花钱的打算,再者说,都得绝症了,买个最贵的豪华临终关怀套餐又能费多少钱?
总有结束不再花钱的那天。
还得起就还,还不上就打个欠条卖身当个上门女婿呗,吃吃软饭多快乐。
思维太正就是这样,不拐弯。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江莱就跟个一根筋似的,“我不会找任何借口。”
“你当然是不会找借口,你压根就没找,在老师主动找你之前,你主动找过老师么?”惊云端侧过身,看向这个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老元帅,“你在惩罚自己的时候,也在惩罚爱你的人,江莱,别因为一件事过不去,就害我老师苦守一生,无论错在谁,感情总要有个明确的结束。”
不应该和江莱的做法那样,只是提了一句分开,就稀里糊涂的分开。
江莱默了好久,才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多年不见,连你都有人性了,不愧是你。”
没人性的时候,比谁都不通人性,学会感情的时候,瞬间就成了大师。
“我很好奇,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改变。”
“你管我经历什么,闲事少打听。”惊云端拍了拍江莱的肩膀,“百年前你就是我手下败将,百年后你老成这样,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
江莱:……
“好歹这些年我明里暗里也帮了姜若愚不少?”
不止是海盗军,远征军旧部也被江莱收走不少,这些年在她手底下待遇都不错,活得挺好。
“那你得找他还人情,跟我不挨,远征军以后也是他的,我在这儿把想做的事做完就能退休了。”
惊云端完全不被所谓的“人情”压力到,“真要论起来,我在这给他把远征军重新拉扯起来,他也得给我磕两个,到时候咱俩一边坐一个,我左你右哈,喊姜大儿来磕。”
江莱:……
神特么姜大儿。
跟惊云端这人果然没法持续聊天,聊到最后心梗的都是自己。
“我会尽快找你老师的。”江莱只得跳过人情这个话题。
然而惊云端根本就没有要放过江莱的意思,“也是,你要是跟老师来个破镜重圆,老师就算了,你也得给我磕一个,那你就不能跟我并排坐了。”
气人惊摇头叹息,“果然,人就是不能犯错误,一犯错误就矮一截。”
江莱:……
“我们……”她皱眉,想说“我们还能破镜重圆么”,不得不说,惊云端是懂琢磨人心的,江莱只觉得自己平静多年的心隐隐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可是……
“这就得看你了江元帅,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老师?”惊云端无辜摊手,“但有一点,你想和老师再在一起,就得做好死都不撒手的觉悟,不要哪天有个人挟持了你的手下挟持了什么亲信又或者可能只是一个陌生人来逼迫你跟老师分手,你就老老实实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