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是被白胡子老头抽的后背直疼,忍眼泪忍的。
碍于边上还有个大小姐,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转,总归是憋回去了。
大小姐不想起,悄悄窝在惊云端怀里装鸵鸟,手手紧紧抓着某人的睡衣,手掌之下似乎是单薄的柔软。
惊云端见大小姐没回答,也不追着一个问题问,只是抚了抚她后背的长发,莫名觉得大小姐有点像一个超大抱枕。
手感还挺好。
皮肤凉飕飕,夏天抱在怀里就很凉快。
“你被月老抽了,疼不疼?”迟大小姐小声问道。
她想起之前惊云端糊自己一脑门冷敷康的模样。
该是疼极了。
“我那有冷敷康,帮你擦擦?”
惊云端后背的确是火烧火燎的疼,要不是大小姐还在,她一定先哭一垃圾桶的纸巾。
可她现在怀里还抱着一个,稍微动一动可能会引起大小姐的不适,惊云端只能忍着。
几番犹豫之后,她用一种“平静不疼”的语气开口:“嗯,也行。”
迟听雨其实对惊云端的疼痛敏感度是持怀疑态度的。
她问过爆爆,但爆爆对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
迟大小姐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拖鞋,一路小跑去自己的房间,翻了冷敷康出来,又噔噔蹬跑了回来。
自从惊云端给她整理了卧室,翻东西成了一件极其轻松的事,不会出现想找东西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的情况。
“你,你要脱衣服。”迟听雨攥着一支开了封的药膏,耳根通红。
惊云端应声,背过去之后,一颗一颗解开了上衣的扣子。
意想之中光洁有力的后背并没有出现。
映入眼帘的反倒是遍布疤痕的。
最长的一道,自左侧肩胛骨起,一直到右侧腰际。
那些疤痕崎岖蜿蜒,好似无限缩小的铁路图,触目惊心。
每一条、每一道就像沉重的、带着锋锐的刀,直直向着迟听雨袭来,重重划落在她心上。
为什么?
迟听雨不明白。
现实世界,怎么会有人背负这样沉重的一身伤疤。
心脏好似被无形的手死命攥住,叫她呼吸不上,透不过气。
为什么是惊云端。
她眸光涌动,伸手,想去碰一碰那些疤痕。
手在空中缩了缩,终究是顿住了。
迟听雨怕,她生怕自己轻轻一碰,这些疤痕就会成为现实存在的裂痕。
她喜欢的人会四分五裂,从此不在。
惊云端一手用衣服挡住前身,防止走光,另一只手的胳膊往后抻了抻,大概圈出一个范围,“这里。”
随着她的动作,后背的伤疤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