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愈发确信他就是个神经错乱的疯子了。
“那你为什么要弄瞎自己的眼睛?”
他又不回答了,扭头问我:“你的剑使得如何?”
他怎么知道我会使剑?
我瞧了一眼放在手边的剑,暗自嘀咕。
“除了我哥,江湖之中应该没有能比得上我的人了。”
我夸下海口,虽然现在还没达到那种境界,但我相信以后一定会的!
他点点头,竟丝毫不觉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我舞一段给你看。”
得了认同,我高兴之下脱口而出。
不过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高兴地弯起了眼睛:“你舞吧,我看着。”
话都说出口了,我脚尖勾起剑,握在手中,认真地舞了起来,横挑竖劈,左刺右削,动作之间带起凌厉的剑风。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专注得似乎正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
“好了。”收起剑势,我挽了个剑花,将剑背在身后:“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夸得我越发飘飘然。
“你都看不见,怎知我舞得好?”
“不用眼睛去看,用心感知,当然就知道了。”
“这就是你弄瞎眼睛的原因?”我试探性地问道。
“先前我眼不盲,却盲了心。”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心口:“现在盲了眼,才看清了我的心。”
“噢——”
我似懂非懂,又不想暴露我没太听懂这件事,于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该回去了。”
他慢慢站起身,弯着脊背,脚步蹒跚,不像是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更像是个风烛残年的垂暮老人。
在山头最后一抹夕阳中,我沉默地看着那抹萧瑟的背影走远,看着残照落幕。
第219章番外(下)
不知道是不是捅了怪人窝,第二天我又遇见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看见他时,他正躺在酒肆中喝酒,满身酒气,好似下一秒就要醉倒在地,人事不省。
我见他虽满身狼狈,可从那张脸和身上的衣着来看,非富即贵,怀着好奇心凑上前去,让小二上了一坛同样的酒。
眯起眼睛,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却一反常态地端坐起来,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我的脸来。
又是一个认识兄长的人。
我在心中默默想到。
自从我年龄渐长,那张稚嫩的脸长开以后,哥哥那些旧相识见了我就要愣一会儿神。
原因无他,我们兄弟俩的脸长得相似,又都是剑不离身,愈发相似。
只不过我从来没有他那般沉稳冷静,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所幸凭着那张脸逃过很多次责罚。
假模假样地哀嚎几声,再装一装可怜,云生哥和舟行哥他们便心软了。
这人盯了我半天,随后又像是意识到我并非他所想的那个人,无甚兴趣地扭过头去,继续喝酒。
我戳了戳他的手,低声问道:“你又是何人?”
他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所以我得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