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由远及近,明明是一段很近的距离,此刻却好似被无限拉长。
如一叠落了灰的旧照片被流水拂净,埋藏于内心深处的记忆一齐涌入心头。
几人瞬间警惕,手持武器,面容凝肃。
苍尽野踱步而来,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眉目间尽是化不开的阴郁,还未靠近,森冷阴寒的气息携着难以言喻的压迫之感扑面而来。
“怎么不说话?”
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青年的身影,似笑非笑:“是哑巴了吗?”
闻言,苍流荒无声地抿起唇,指尖攥紧长剑。
“这些人就是你叛逃的理由?”
视线扫了一圈,在秋渡远身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苍尽野扬起唇:“不过如此。”
不动声色地将岳顾两人挡在身前,苍流荒指尖蜷起,肩上的伤泛起了疼,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将血肉都撕得鲜血淋漓。
“你是什么人?他要做什么又关你什么事?”
岳云生很讨厌苍尽野看他们时的眼神,仿佛他们在他眼中都是一群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不屑、轻蔑。
“我是什么人,他怕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苍尽野悠悠看向苍流荒:“还不过来?你该知道我对待叛徒的手段。”
“阁下何必如此?”
苍尽野一番话,秋渡远听得眉头紧蹙,向来平和的面容也不由染上几分不可抑制的怒意。
“你又是他何人?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眼神倏地冷下来,苍尽野反手拔出长剑,直逼秋渡远。
不惧不退,秋渡远也不甘示弱,衣袖挥动之间,极细的长针甩出,如暴雨梨花,势急力猛,尽数朝苍尽野飞去。
银针与长剑冲撞,伴着风雪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你们先走。”
在出剑之前,苍流荒对两位少年说道:“我随后来。”
“可是——”
向前一步,岳云生看向苍流荒还在渗血的伤口。
顾舟行拉住岳云生,咬紧唇:“我们还是走吧。”
他们就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如果被那人挟持,反倒成了拖后腿的累赘。
理智与情感拉扯之间,却见苍流荒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滴落在纯白的雪地上,像是烙上了一朵红梅。
捂着胸口,青年迅速封住几处穴道,防止毒素蔓延。
本以为那袖箭上并未淬毒,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两人大惊失色,快步上前,扶住青年微晃的身体。
擦了嘴角的血,苍流荒推开两人,提剑走向秋渡远苍尽野。
“趁现在和我们一起走吧。”
沉默良久,顾舟行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