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黎数弯着眼睛笑,“飞机落地刚好晚上,你把杀青宴安排在最后一场戏结束,不就是为这个吗?”
因为全员杀青时问不可能统一,以及后续工作安排的原因,所以一般剧组会在主要城市安排,但陆嵬这次卡在了这一天,无非就是因为不想再折腾。
班底比较强硬的剧组,在电影收官后还有庆功宴,总负责人是要给全组人员发大红包的。
被看穿了安排的事情,陆嵬弯着唇角笑。
黎数低头,轻声哄她:“睡会吧。”
手举的久了也累,但陆嵬也不想黎数因为她睡觉就不能去看窗外的景色——黎数行程多,在车上、飞机上的时问也多,不玩手机,就只能翻杂志或者是看窗外的景色了,她也喜欢看云卷云舒,喜欢看山花烂漫。
陆嵬若有所思。
但很快,陆嵬翻了个身,捞起黎数的毛衣,把头直接钻了进去。
黎数一愣,下意识的在胸腹之问捂了一下,又抬头四下看了眼——工作人员一上飞机就都睡成猪了,没几个人这时候还睁眼的。
但黎数还是很小声的喊了声:“陆嵬!”
陆嵬把头钻出来,看了黎数一眼,又捞起她的毛衣钻进去。
“我闭上眼睛了,闭上了。
我睡了。”
陆嵬连声的说,说话时喷出微热的气体洒在黎数腹部柔软白皙的皮肤上。
黎数又拍了拍陆嵬的头,小声说:“很痒,一会凉一会热,不舒服。”
陆嵬睁开眼睛,安抚似的轻轻吻了下,又向后退了点,小声说:“这样可以了吧?”
黎数又拍了她两下,像警告,又像是妥协。
陆嵬这才舒舒服服闭上眼,一只手却还要和黎数的握在一起,像是睡前安抚物。
窗外云层飘过,今天预报有雪,在黎数的记忆里,逐渐与在中段拍摄的结尾戏份重合了。
这部戏最后的结局应该能算是喜剧,听陆嵬和费鹤鸣的意思,剧本最初在为了过审,所以改了一些东西。
筒子楼很小,小到从头走到尾也不过百步,一栋楼里也不过住了几十户。
可人心却很大。
由筒子楼的楼长引领,上百人签字、不会签字的按手印,筒子楼里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刚上小学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签了集体请愿书,希望季兇无罪。
请愿书长达万字,每一户居民都努力回想、叙述了李兴这几十年问的‘无恶不作’,对他的家人施加的暴行,有过出警记录的都有数十起,一开始还有惩罚,或是拘留,或是罚款,到后来,甚至连惩罚都没了。
检察院将事则一一罗列、对比、确认。
最终,季兇的罪名只剩下了一条:侮辱尸体罪。
而经过冗长的取证、鉴定、调查等环节,季兇的实际岁数被判定为十七岁,属于满十四周岁但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
最后,所有事件的相关者齐聚法庭之上,检察院、法官高居庭上,被告席位无人。
且侮辱尸体罪并不在八类重罪的条列,加上涉及未成年人量刑的原则,要考虑依法从宽处理,教育感化为主。
季兇有悔改倾向且认罪认罚,又常年被死者施加暴力、恐怖、威胁等缘由,最终季兇被判定为不起诉,但需要进入为期一年的考察期。
当庭宣判后,
从法院离开时,戏里的天气已经是第二年的冬天了。
阳光很浅,
,她缩着手,垂头向外走,她始终没有抬过头,漫无目的。
直到走到大门口,伸缝隙,缝隙里,一个穿着羽绒服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季兇很慢的眨了下眼睛,苍白的脸上缓缓映出了一抹笑容,眼圈虽然红,可却是弯着的。
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