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现在在家工作。”
黎清说:“做消防知识推广大使,和六陇市当局合作,平时当不露脸的美食博主,教人家做饭。”
晋楚皱眉:“做的是甜品。”
黎清说:“不都是面和调料做的。”
晋楚也不说话,就看着黎清。
黎清挠挠脸,笑了声:“行,甜品。”
又拐到黎数那边,像找队友似的说:“吃着挺咸挺辣的那种,顶上还有火腿肠和乱七八糟的装饰,像在装修,还总逼我吃,说我反正训练量大能消耗。”
黎数绷不住,这一刻才感受到一点黎清和晋楚的放松:“你们俩好幼稚。”
糖水见了底,甜品被吃的直剩下碎渣。
味道其实不算太好,但胜在新鲜和清凉,黎数的心情大好,也看出黎清和晋楚都是难得轻松的样子。
该说告辞了。
黎数沉默了几秒,笑着说:“姐。”
黎清瞬间很严肃正经的望向黎数,喉咙滚动两下,才说:“嗯。”
“以后和嫂子也得好好的。”
黎数轻声说:“我从没怪过你,也没资格和立场怪你,你本来就不欠我的。
即便是我没回来,即便是陆嵬在这,也没人能说你做错了。”
黎清久久不语。
“你比妈称职多了。”
黎数咕哝:“你要是我妈,那我肯定会怪你为什么不带我,但你只是我姐姐。”
“我倒是你介意当你妈。”
黎清目光复杂,看着黎数稚嫩的脸,“本来你小时候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根本就没管过你。”
黎数弯着眼睛,冲她笑笑,有些鼻酸,“我知道。”
或许有过疑惑和难过,为什么小时候对她那么好的姐姐突然就变了,但是责怪和怨恨是没有的。
长大以后黎数也更加清楚,人活在这世上一辈子,各有各的没法宣之于口的苦,各有各的言不由衷和身不由已。
走到门边,太阳大喇喇的照在身上,黎清把外套收起来,打开晋楚的伞给她遮阳,话家常似的说:“和陆嵬相处怎么样?”
黎数还是那句话,但对着黎清好歹能说出口:“她很乖。”
黎清开伞的动作停了一下,吃了黄连似的扭头:“她乖?”
黎数点头,有一种解释无路的挫败:“你们对她误解都太深了。”
黎清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说:“行,我们。”
越抹越黑,黎数干脆不吭声了。
晋楚笑着握了握黎清的手说:“以后给你和小嵬寄甜品吃。
你姐姐再过个十年就能退休了,到时候我们考虑一起回申海。”
黎数应了声:“好,到时候给你们摆迎亲宴。”
她又和黎清四目相对,有一句话想说,却又感觉以她的岁数似乎不该说,也不合适。
或许有时候血缘间的纽带就是这么神奇,黎数没有父亲的记忆,母亲给她的也大多都是负面影响,可黎清却是实打实从小对她都无条件付出的那一个。
她不知道是谁能把黎清养的这么好,又或许黎清本来就是这么负责的一个人,她天生就好。
黎数想抱抱她,但面对比她大了十几岁的黎清,几十年的鸿沟没能完全消磨,她有些退缩。
黎清站在黎数面前,看着她鲜活生动的面孔,不同于电视上精致的浓妆,电视、电影里演绎出的不同的人,也不像是花絮、采访里面面俱到的明星,只是未施粉黛,和照片中、和她记忆里的妹妹一模一样的黎数。
黎清把伞交给晋楚,上前迈了半步。
常年从事抢险救援工作的身体比黎数宽厚一大圈,她将黎数拥在了温暖的怀抱里,身上还带着泥土的气息,拍拍黎数的后背,哑声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