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很小声的‘啥?’了一声,然后继续压低方有点害怕,我们以前上面的!
这么多机器,撞坏了赔不起啊!”
黎数忍着笑,把那个方巾交到了春风手里说道:“帮我收好,里面的是头发,小心点,别弄散了。”
春风连连应声,“小黎姐你要卖头发吗?那你找对人了,我知道谁收的贵……”
“不是要卖,要收藏。”
春风‘啊?’一声,不明白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收藏的,但还是‘哦’了两声,又蹲在地上,跟螃蟹似的扭出去了。
……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黎数莫名觉得春风应该和521很能玩到一起去。
最后成型时,费鹤鸣的脸上终于闪过了满意的神色。
同一套衣服,但代表着少女两个不同的时期。
封建糟粕,破土重生。
费鹤鸣说道:“你这套衣服的第一场戏,是李梨最后的少女时期。
你要记住,她有一个年幼的弟弟、操劳过重病死的母亲,以及染上了烟瘾的父亲和大哥。
她只有十六岁,但她撑起了整个家庭整整十年。”
一个鲜活的、倔强的少女形象登时映入脑海。
黎数垂下睫毛,静静的听着。
费鹤鸣道:“在那个时代下,被家庭抛弃的漂亮女人是没有活路的。
我要你的弱,要你面对这个吃人的世界的无所适从,要你从前的慈善心肠,因为这是你本就具有的。”
“但在你被父亲卖掉的那一夜开始,我要你醒悟,要你自强,要你的倔强和坚强,你要为了自己而活,更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你要为自己的以后蹚出来一条路来。”
费鹤鸣走后,黎数静静地坐了一会。
短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李梨和白玫的一生。
第一个饱受压迫的少女时期,黎数拍摄时弓起了脊背,瘦弱的手臂垂在身侧,拘谨的抓着自己身上粗陋的长衫。
她的孤独与单薄,和对陌生世界的畏惧、讨好、无所适从,仅仅通过一个抬眸,就穿透了摄影机,将所有未尽难言的话传递给了镜头后的所有人。
那是处于战乱年代、又被父亲、兄长抛弃了的漂亮女孩,在面对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必死的结局时,会有的无措和惶恐。
但即便如此,她的眉尾上扬,眼神仍然是不屈的,她没有真正的认命,她在试探,在打量。
她像是一株长在石缝中飘摇挣扎着生存的嫩芽,纵使艰难,但从不谈放弃。
这一套的照片拍了很多,黎数最后挑选了一张底片,问费鹤鸣能不能拷贝下来。
陆嵬当时就和费鹤鸣在一起审片,闻言问道:“你有什么用?”
黎数诚实回答,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她还打开了和521的对话框:“发给521。
它说它要当做自己的大脑壁纸。”
陆嵬唇角一抽。
听过电脑壁纸,头一次听大脑壁纸。
她冷笑一声,过了会才说:“明天官宣了以后一起给你。”
黎数这才‘哦’了一声,看着失落的521怒骂又激情的狂飙文字泡,以一秒一百字的速度追着陆嵬骂了整整三十秒。
最后521试探的说:【陆嵬不会看到这段消息吧?】
黎数和她保证一定不会。
陆嵬就这么看着。
黎数弯着眼睛低头盯着手机笑了起码有几十秒。
过了会,摄影组那边准备完成,黎数开始拍摄这套衣服的第二组照片。
同一身衣服,但要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这一套照片出来的时候,其实费鹤鸣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