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捂嘴笑道:“就你会哄人开心。
小兄弟的伤势我已经让人去找郎中了,不要趁着年轻随便败坏自己的身体,我先回去了,你们吃完了就早点休息,这几日好好养伤,别到处乱跑。”
陈皮立即起身“师娘,我送你。”
丫头离开之后,顾逍寒静静地躺在床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他缓缓地从怀中拿出从军阀手里拼死抢回的鹰顶金冠,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金冠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嘴里喃喃说道:“小东西,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那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顾逍寒的指腹缓缓抚过金冠上栩栩如生的鹰眼,此时,为数不多的夕阳余晖,透过那雕花精美的窗棂,宛如金色的丝线般洒落在宝石镶嵌的羽翼上。
羽翼在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而干枯的血迹却穿透了鹰的心脏部位,神奇的是,羽翼竟然分毫未伤,依旧保持着华丽而完整的姿态。
只可惜,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顾逍寒的心底如潮水般涌出的,皆是无尽的惋惜。
他想起这鹰顶金冠族人所经历的残忍,那些生死瞬间仿佛还在眼前浮现。
这时,重新回到房间的陈皮,看到顾逍寒正对着鹰顶金冠发呆。
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抢过顾逍寒手里的鹰顶金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将金冠捧在手中,仔细地端详起来,片刻之后,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件金饰不错啊,整体金光熠熠,工艺精湛到了极致。
这编织纹,细腻逼真,线条流畅自然,足见当年匠人的技艺是何等高超。
顶部的飞鸟造型更是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但看这样式,不像是中原的物件。
你小子,该不会是什么蒙古或者满清的王爷吧?”
陈皮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赞叹,眼神中满是对这件金饰的喜爱与欣赏。
顾逍寒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了一眼陈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说道:“哟,懂的还不少嘛,唱戏的还教你这些?”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对于陈皮突然展现出的知识感到意外。
陈皮也不避讳顾逍寒,将自己斩杀黄葵后来到长沙,如何机缘巧合被二月红收为徒弟的全过程,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同样,还包括红府世代下墓的秘密。
顾逍寒听得入神,待陈皮说完,不禁咋舌道:“没想到你这几年经历这么多,那照你这么说,你师父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不过也是,好人那会收你这种徒弟。”
陈皮白了他一眼,“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这鹰顶金冠到底什么来历,怎么会惹得那些军阀对你穷追不舍?”
顾逍寒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接过陈皮递回的鹰顶金冠,轻轻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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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端坐在主位上,眼神冷冽地凝视着张启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说道:“如此说来,那个闯入我梨园的孩子,竟然就是将张启山视为眼中钉的沈阳军阀头子灭门的人。
仅凭一己之力,便能将重兵把守的陈府一举灭掉,这确实有些能耐。”
张启山则显得颇为随意,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手中的扳指,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回应道:“这人若是能入得了二爷的眼,让二爷买我一个人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二爷也得帮我一个小忙才行。”
话一说完,他便随手将那枚扳指像扔石子一般扔给了二月红。
二月红见状,不慌不忙地伸手接住扳指,然后将其稳稳地放在桌上。
紧接着,他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边,凝视着门外高悬的明月,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我早已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余生只想陪伴在爱人身边,与她共度余生。
至于那个孩子,他只会在我红府停留七日。
若是佛爷连这短短七日都等不及,大可以来我红府试试看,看能否把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