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沙弥见状,眼睛瞬间瞪大,刚要出声制止,就被黑瞎子眼疾手快地拦住。
黑瞎子笑着将小和尚轻轻推到其他正在虔诚参拜的香客身边,随后几步来到顾逍寒身旁。
他伸手从顾逍寒手中抢过剩余的葡萄,也丢入自己嘴中,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调侃道:“逍爷,你这行为可是对佛祖他老人家的大不敬啊!”
那语气中,虽有责备之意,却更多的是一种宠溺与纵容。
顾逍寒斜睨了黑瞎子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他老人家忙的很,看不上这一两颗葡萄。”
说着,他又伸手从盘中拿了一颗葡萄,慢悠悠地剥皮,动作随性又洒脱。
黑瞎子笑着摇摇头,伸出手接过顾逍寒剥下的葡萄皮,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顾逍寒身上,刚要说话,就被同样过来烧香的吴家老太太截胡。
“拿着用沾满鲜血的手去上香,还想着得到佛祖庇佑未免太贪心了些。”
吴老太太接过身后伙计递上前的香,跪在蒲团上虔诚三拜。
顾逍寒听闻,手上剥葡萄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向吴家老太太。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道:“哟,解家小表妹,这是来求姻缘还是子嗣啊?”
黑瞎子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将顾逍寒护在身后一些。
吴家老太太被顾逍寒的话噎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冷哼一声,说道:“哼,三十多年不见,你到还是原来那副死样子,不过,我可听二小子说,你这些年闯了不少祸水。”
顾逍寒还未回应,一旁的小沙弥却忍不住轻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们莫要争吵,佛门之地,静止喧哗。”
黑瞎子看了小沙弥一眼,笑着说道:“小师傅说得对,咱们换个地方再聊。”
顾逍寒把剥好的葡萄丢进嘴里:“解家小表妹走吧,好让哥哥尝尝你这手艺进步了吗?”
吴家老太太气得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道:“年华已逝,你我如今的容貌只差,只怕还用当年称呼已不再合适……”
黑瞎子却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搭腔:“哟,难不成叫你老太太?”
吴家老太太狠狠瞪了黑瞎子一眼,“如果老生没记错的话,黑爷应该还需要给吴家一个交代吧。”
顾逍寒在一旁憋着笑,又道:“那叫你阿琳总行了吧,走吧。”
吴家老太太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二人上了回吴家老宅的车。
青砖灰瓦独特的江南宅院吴宅,隐在茶山深处,车队碾过石板路时惊起数只白鹭。
顾逍寒支着下巴望向车窗外。
黑瞎子指尖转着帽子,状似不经意地挡住后视镜里吴家伙计窥视的目光:"
哟,这也是训上洋狗了,瞧瞧都养上杜宾了!
"
"
东南角第三笼。
"
顾逍寒漫应着,指尖在真皮座椅上画圈,"
吴老狗都走了,还养这么多狗,有用吗?"
车驶入铁艺大门时,此起彼伏的犬吠撕开雨幕。
三十亩训狗场被电网分割成数十个区域,藏獒的闷吼与格力犬的尖啸在回廊间碰撞。
吴老太太下车,拄着紫檀拐杖走上观站台,八个彪形大汉牵着十二条黑背呈扇形排开。
"
你可以试试,看看你与当年的陈皮,谁坚持的时间长。
"
老太太轻叩玻璃围栏,十二只黑背立即全神贯注的看向顾逍寒。
顾逍寒用匕首划破指间,抽出兜里的纸巾擦擦手,将带血的纸巾抛向十二只黑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