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逍寒自是觉得没面子,下意识地舔了舔苍白的嘴唇,佯装委屈道:“无情啊,好歹也是相识多年的兄弟,这么不待见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却又隐隐透着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顾逍寒话音刚落,一个浑厚老态的声音就从小和尚的手机里传来:“贫僧与幽是多年老友没错,可与顾施主却只是几面之缘,还望顾施主不要混淆是非。”
这声音仿佛从悠远的寺庙深处传来,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与严肃。
顾逍寒并未理会老和尚的警告,反而是一脸正经地扯皮起来:“老东西,你竟然也要用手机,不应该用什么千里传音咒之类的吗。”
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像是故意要打破这紧张且严肃的氛围。
电话那端,正玩着俄罗斯方块的老和尚笑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诙谐:“贫僧也是与时俱进,与时俱进。”
在这严肃与荒诞交织的对话中,竟莫名生出一种奇特的反差感。
顾逍寒招招手,示意小沙弥把手机给自己。
小沙弥一脸乖巧,将手机递给顾逍寒后,十分识相地端着空了的药碗离开,轻轻带上房门,仿佛不想打扰这接下来的谈话。
“给句痛快话,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顾逍寒突然一改之前的嬉笑,用梵语严肃地问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那是对自己命运的急切探寻。
老和尚听到这话,退出俄罗斯方块界面,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贫僧竟不知顾施主也有怕死的一天。”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好似一把锐利的钩子,勾住了顾逍寒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部分。
黑瞎子听到老和尚的话,不经意间一挑眉,那动作犹如猎豹捕捉到猎物的瞬间,敏捷而充满警觉。
他缓缓摘下眼镜,露出那双神秘的金色瞳孔,直直地看向顾逍寒。
那金色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洞察到顾逍寒灵魂深处的秘密。
顾逍寒随手将黑瞎子的墨镜给黑瞎子带上,用口语没好气地说道:“少看小爷魂体。”
然而,为时已晚,刚刚那一眼,黑瞎子已经看清了顾逍寒的魂体——脆弱几近透明,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
黑瞎子脸上的担忧瞬间如决堤的洪水,再也压抑不住。
他猛地握住顾逍寒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虑,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通过这双手传递给顾逍寒。
顾逍寒不去理会黑瞎子的“婆婆妈妈”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猜想到:“一年还是两年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却又努力维持着那最后的倔强。
电话对面的老和尚也正了正身,语气变得郑重起来:“顾施主放心,只要顾施主乖乖待在贫僧这般若寺,十几年不是问题。”
顾逍寒烦躁地捏捏眉心,似乎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别卖关子了,小爷可不想当和尚,说条件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那是一种对命运被掌控的抵触。
老和尚盘着佛珠,重重地叹了口气:“贪儿,十几年的光阴换一个妄想……”
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感慨,仿佛在惋惜着什么。
黑瞎子在一旁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电话:“祭殇大师,不如直说。”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像是要撕开这层层迷雾,直抵问题的核心。
老和尚摇摇头,缓缓说道:“顾施主此次魂体受伤应是见到了寒,幽寒本为一体,只是一个热爱自由,一个崇尚权利,才不得以一分为二,可身躯只有一具,算算时间也该寒占据顾施主之身了,老衲猜想此次顾施主应是见到寒了,魂体被吞噬才会如此,而寒被封于碣石金宫,顾施主自是不会平白无故前往,其中种种老衲也不妄自猜想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渐渐打开了顾逍寒魂体受伤谜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