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眼神发懵,呆呆的点了点头。
程树嘴唇往下,落在了陆遥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叭的一声,又迅速离开。
眉眼弯弯的,像只小狐狸:“那这样呢?”
陆遥没跟着笑,手臂揽住了程树的腰,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胡乱的亲着。
他把头歪在程树的肩头,紧紧的抱着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现在好了。”
“你爸有没有怎么样?”
程树还是问了出来,他从来不关心外人的家事,可关键是,陆遥他不算外人啊,是吧?
是吧。
陆遥又开始炸毛,但搂着程树的手却没放开,反而更紧,声音气呼呼的:“他不讲武德,抽家伙,一棒子砸我头上,还怪我怎么不躲,是不是傻?……我就是看他年纪大了,没跟他真打,我让着他呢。”
陆遥也没想到自己那么背,他本来只是高铁回去拿几件衣服,顺便把自己的枕头拿回来。
他颈椎不好,小城超市里买的枕头总是睡得不舒服,脖子酸胀,试过好几个,都不如家里的。
当然,还得开个车,那才是主要目的。
家里车库挺大的,好几辆,陆之明出入有司机,很少去车库,跟家里的保姆打声招呼就行了。
东西都拿完了,打包好,出来时,他看了一眼摆在客厅里母亲的遗像。
冷莹挺漂亮,大家都说陆遥长得像她,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勾人。
可谁也没见过他勾回来什么人。
像是天生没感情,性子凉薄,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样子惹人嫌。
对于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父母都知道,陆之明大呼小叫的说他不正经玩得花往死里打一顿就好了,冷莹却只是当没听见不知道。
其实那种态度比骂他打他还要让陆遥伤心。
他挺在意妈妈的,也很爱她,他坦诚的跟她说出自己的心事,把一颗心剖出来血淋淋的捧在手里给她看。
冷莹端着热茶的手晃了两下,茶水滴在她的裙子上,她很快就恢复了体面,笑呵呵的:“妈妈下午还有个会,就先走了,想吃什么自己跟阿姨说。”
那个暑假过后,他要上大学,比同学小两岁,但该懂的人情世故也都懂。
他再没说过,妈妈也没问过他。
妈妈忙,爸爸也忙,他几乎很少回去,其实他也知道父母的感情没有多好。
外人面前是亲热相爱的一家人,可关起门来,两个人话都不说几句。
妈妈死的很突然,他竟然不知道她得了癌,他急着从外地赶回来,想跨省带妈妈去了最好的医院,可妈妈不肯,她知道自己命数已尽,谁也救不了,
陆遥没能留住她。
他过了浑浑噩噩的两年,来到了这儿,他那些日子故意住家里,惹陆之明心烦。
两个人大吵小闹,没一天安静的,他又腻了,想走,来了小城,他头上流血,拳头紧握,听见陆之明在吼:“你他妈能不能有点正事?赶紧他妈的给我结婚,治治你那个同性恋的病!”
人怎么能无知到这种地步?
明明能很好的经营着公司啊。
陆遥想笑,就真的笑出来,他胡乱的抹了两把脸,血都流进了眼睛里,刺得慌,所有的一切都红彤彤的一片模糊。
他笑得陆之明举着棒球棒又冲他走了过来,司机在旁边又着急又不敢动,眼瞧着那个沉重的木棒又要砸到陆遥的身上,才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咋呼着双手,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
“陆总,可不行啊,你想想遥遥他妈妈,她不能让啊!”
司机在他们家干了好多年了,小时候爸妈不在,都是他带着陆遥去上补习班,去上学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