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哥没你想得那么没用,你放心,肯定给你出这一口气,让他以后都躲得远远的,再也找不上咱们。”
“树儿,树儿,”
陆遥一遍一遍的喊着,“你要留在医院,你要守着她们,听见了吗?外面的事我去做!”
陆遥把程树送到了病房门口,他没进去,只是拍了拍程树的肩膀,扭头就走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六亲缘浅,妈妈生了他,但恨他是陆之明的儿子,恨他是个同性恋,打小他们就不亲,爸爸这些年一直把他当工具,利用他,打击他。
陆遥觉得亲情在他这儿,一点都重要。
甚至想过如果可以的话,他要全身换血,断了那最后一丝薄弱的联系,从头做人。
其实他连人都不想做。
但现在,他想做一件事。
不能自己出头,也不能脏了自己手的事。
他掏出了电话:“喂,李律师,帮我查个人。”
李律师是以前和冷莹合作的,这小城里就那么几个律师,完全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光鲜亮丽,李律师也只是租了间小小的办公室,主要是处理工厂的劳务纠纷,有时候会接一些离婚案。
赚的不算多,但也可以养家糊口,当然有一些灰色业务是没摆在明面上的,但是个人心里都明白,钱给得够多,没什么不能做的。
要小心的不犯法,这对他来说最容易。
查一个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根本就不用花多少时间,半个小时后,陆遥的手机里收到了消息,文件不算长,一张纸就写了一半,却是关于张勇这个人生平的所有。
幼年丧父,人格缺失,在南方其实是混不下去了,房租欠了好几个月都没给,连夜逃回来的,至今住在程树家那个破房子里,即使是旁边的那栋楼已经开始拆迁,他也没搬走。
搬不走,没地方搬,这个破房子被拆了,就要和自己那个泼辣的女人一起流浪街头。
所以,他才找上了张雅蓝。
至于是谁告诉他的张雅蓝的地址,李律师在电话里说,这不知道,不过你看看通话记录,或者有发现。
很隐秘的说法,通话记录有猫腻,但我没看出来,你自己看,自己去发现,跟我没关系。
圆滑又世故,既给了陆遥面子,也没坑自己。
陆遥笑了:“谢谢李律师,费用我打过去了,不够您说话。”
“够,足够了。”
李律师也爽快,“陆总,您可千万别客气,我这小律所,可还指望着您呢。”
“对了,李律师,能不能再帮我个忙,给我介绍个人,靠谱的,嘴紧的,下手狠的,没有后顾之忧的。”
陆之明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大方花钱买单,千万别脏了自己的手。
陆遥的车停在路边,开着窗户,抽着一根烟。
太阳镜下的眼睛,看不真切,说话也是慢悠悠的,特别有礼貌,一个人站在他旁边,也抽着一根烟,也戴着太阳镜,两个人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对上号,陆遥拿起了旁边放着的某个银行的信封,厚厚的,从车窗递给了他。
然后驱车往前,开出去很远,那里有一片动迁却没钱拆迁的住宅楼,空荡荡的,一点生命的痕迹都看不见。
连条野狗都没有。
突然出现一个人,还挺惊吓的,但陆遥没有,他只是默默的转过身,轻声问:“逮着人了。”
“嗯,逮着了,张勇和他女人,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