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言想哭哭不出来,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感觉胸口压着块冰冷的巨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根本无心休息,脑子里全是江北山那句话:我犹豫了一下,以为他是心脏不舒服。
她的手紧紧抓着尹翊后背的衣服,闭上眼睛,任由无声的悲伤在体内肆虐。
车停下了。
尹翊抱着她下车那一刻,江千言呼吸都要停滞了,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看到的。
尹翊抱着她走到一套房子前。
这个门,这个窗,江千言的眼睛泛红。
尹翊把她放下来。
然后伸手进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直接插进门的锁孔里开门。
她看到了什么?尹翊正拿着钥匙,在开她和爷爷曾经住的房子,刚刚江北山嘴里说被卖掉的房子。
江千言的眼球在眼眶里轻微震颤,像是试图把视网膜上的画面甩出去。
其实,江震也和她说过,房子被卖了,那时她以为是爷爷走了后,江北山才卖的。
只是今日才知道,是在爷爷走之前卖的。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回来看过。
她不知道尹翊是怎么有这里的钥匙的,又是什么时候有的。
尹翊似乎是没开过那样的锁,扭转了几下还是没有把门打开。
江千言伸出颤抖的手,覆在尹翊手背上,带着他旋转了两圈。
“咔哒”锁孔里传出的一声沉闷的声脆响,这一声仿佛在江千言心里轻轻的划了一刀。
门一开,她在门口站立了几秒,始终不敢迈步进去。
尹翊先一步走进去,见她不动,回头把手递给她。
江千言没有抓尹翊的手掌,而是越过他,径直冲了进去。
她先是在客厅转了一圈,爷爷的画还挂在大厅正上方。
因为只有两房一厅,没有多余的书房,所以爷爷作画的笔墨纸砚,只能铺在厅的长桌上。
厅就是爷爷作画的书房。
站在长桌面前,她还记得爷爷执笔时,说要教她画画,可她总是拒绝,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她说欣赏爷爷的画,如果学了必然青出于蓝胜于蓝,会超过爷爷,爷爷的画就没人欣赏了,她不想做这样的事。
爷爷就会笑着说她歪道理一大堆,道理虽歪,但做事最正直,最让他放心。
不像那个畜牲,嘴直心歪,每每说到江北山,爷爷总是叹息一声后,就不会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时候她总是安慰爷爷说,以后有她养爷爷,等她大学毕业就回来,一辈子都陪在爷爷身边,给爷爷养老。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知道尹翊是尹氏集团的太子爷后,果断要跟他分手的原因。
因为普通人她有信心可以说服他,和自己一同回江南,待在爷爷身边。
而尹翊,即使自己能说服他,但他的身后是尹氏集团,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她没有把握。
所以哪怕她单身一辈子,她也不想和他继续,因为在他和爷爷之间,她选择了爷爷。
可那天他还是追着来了,还说要娶她……
她又一个一个房间的跑进去看。
里面的陈设摆件,和她离开时的样子保持着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