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白:“你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
谢时安显然没藏好表情,他先是疑惑地皱了下眉,接着才问:“那霍白,你要去做什么呀?”
霍白感觉胸腔内像是有一团小小的气体,横冲直撞,却又虚无缥缈。
气体最后化作一朵蓬松的蒲公英,柔软轻飘的絮丝,钻进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甚至不知道,那点不满和郁结的情绪从何而来?
明明自己是心理医生,最擅长分析这些行为和动机。
霍白现在却无法理解谢时安。
他好像对他们三个人都表现得很热络。
但这种热情时有时无,好像只是谢时安过于浓烈的情绪,多到满溢出来,随手就可以施舍给他们。
谢时安累的时候,就会回收掉这些热情。
霍白不知如何疏解这种情绪,他抿着唇嗯了声:“也没什么事,就是出去见个朋友。”
谢时安:“喔。”
这次更敷衍,之后便不再问霍白任何问题。
霍白:“晚饭的话……”
他想说等他事情忙完,他会尽早赶回来,先前说这个月没有事可以照顾谢时安的人是他,他不能出尔反尔。
谢时安:“没关系,云珩也在家,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吃员工餐,也能点外卖。”
霍白下意识就来了句:“不行。”
“这些东西没营养,也不健康。”
霍白皱着眉思索半天,最后决定,他今晚会早点回来。
这次谢时安多说了几个字:“谢谢你啊,霍白。”
尽管还是人类客套性的话术,但是敷衍的成分少了许多。
霍白的情绪稳定了些:“嗯,那我先走了。
你自己……”
话说到一半,霍白的目光,落在谢时安的腿上。
数圈黑色的环形印记,从谢时安的膝盖往上蔓延到大腿根。
像是一条缠绕在少年腿上的黑蛇。
在霍白的记忆里,谢时安身上是没有纹身的。
霍白不动声色地发问:“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哪里不对劲?腿痒吗?”
谢时安:“?”
“腿吗?”
谢时安伸手,在自己的腿上随便挠了挠,“没感觉,嗯不对,稍微有一点疼。”
当疼这个字说出口后,谢时安忽然又有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更多的像是被紧勒的感觉。
霍白假意说,看见谢时安腿上有一个蚊子包,要帮谢时安擦点药。
谢时安自己看不见,刚好腿上有些不舒服,他信了霍白的话。
慢慢叉开腿,让霍白帮自己上药。
霍白低头,指腹轻轻地在那圈黑色上搓了一下。
擦不掉,不是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