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不及了,来不及带着他离开,甚至自己也没办法离开。
萧临,是来救他的?
剧痛和失重感吞噬了虞粥的意识,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萧临慌乱担忧的神情,以及那双把他护在怀抱里的手。
迷迷糊糊,他感觉自己被翻来覆去地折磨,像是被人从高高的屋顶推下来,或是被人摁进水里的,各种各样,如同一场噩梦。
等虞粥再睁开眼睛,是在一个看上去不是很大的山洞里,黑漆漆的,不是很深,些许亮光从洞口透进来。
痛,哪里都痛,浑身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而且,他的衣服似乎被解开,被换过,穿在身上没有那么软了,手也不舒服。
虞粥迷茫地睁着眼睛望着山洞顶,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个简陋、潮湿、阴暗的山洞。
不是梦,马车失控是真的,掉落悬崖也是真的。
他躺的是一块平整的石板,经过一番收拾,身后垫了干草和好几层衣服。
从来只睡柔软褥子的虞粥,第一次睡那么简陋的“床”,背后戳戳的,一点都不舒服。
不但戳人,他皮肤嫩,被干草碰一下,当即又痒又红。
“先别乱动。”
萧临脸色苍白,走过来时一瘸一拐的,一看便知道是腿脚受了伤。
看见萧临,虞粥第一反应是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小心思在脑海里没有待多久,身上传来的疼痛顿时让他顾不得和萧临的关系。
“我好疼,疼死了。”
“给你敷了药,还疼吗?我看看。”
萧临前一阵子受了伤,随身带着药膏,给虞粥的伤口敷了厚厚的一层。
药膏针对的是有伤口的外伤,虞粥更多的是身上被撞的淤青,车厢里撞了好多回,需要慢慢揉开淤血,或是等待时间,这些淤青用不上药膏,药膏主要敷在虞粥被撞破皮的地方,以及被划出伤口的手心处。
萧临半坐到虞粥身边,查看虞粥的情况。
虞粥给他指自己是哪里疼,哪里疼,不一会儿的时间,几乎全身都要被虞粥指了个遍。
萧临:“。。。。。。”
虞粥眼泪汪汪:“全身都疼,全身都在疼。”
他没有半点夸张。
“都是被撞的,我检查过了,没伤到骨头,应该要养几天才能好,小心点,不要压着。”
萧临小心地给虞粥调整了下躺着的角度,避开虞粥伤得严重的地方。
即使他动作已经放得很轻,虞粥经不得碰,嚷嚷着喊疼。
“你的腿。。。。。。”注意到萧临行动不便,虞粥迟疑着问道,“你的腿伤到了?”
萧临随意点了下头,用叶子取来刚在竹节里煮好晾了一会儿的水,给虞粥慢慢喂水。
虞粥有点嫌弃这片大大的绿色叶子,觉得一点都不干净,虽然没有在叶子上找到泥点子,也觉得脏脏的,但是他喉咙实在干渴,萧临一喂他,忍不住就张开了嘴巴。
“掉下来的时候腿被划了一道,血止住了,没有大碍。”
萧临自己也敷了药膏,他和虞粥将药膏用了差不多一半。
这时候,萧临没想着省,因为他清楚知道,对于他和虞粥而言,眼下不让伤口恶化才是最重要的。
倘若他出事,这里荒无人烟,没有生存能力,被娇养着的虞粥大概率也没办法活下来。
当务之急,是走出这片密林,先找到附近有百姓的地方,再回京。
让萧临棘手的是,这条悬崖下的河通往的地方他不清楚,也不确定他和虞粥到了哪,距离京城有多远。
西山马场本就在京城郊外边缘,在河里漂了也有一段时间,河水湍急,具体到了哪还需要和人确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