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虞粥改变了对方太傅的刻板印象的是,这位太傅,在某天上完课准备离开时,给虞粥送了一盒子糯米糕点,是太傅夫人亲手做的糕点,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用料也很简单,但吃起来软糯香甜。
送给虞粥的理由是,太傅夫人听太傅说上书房里有个学生喜欢吃糕点,特意多做了让方太傅送来给人尝尝。
好吧,那他就原谅方太傅当初打他手心的事。
“主子,前面有人,要绕路吗?”
不出意料,小林子被虞粥训斥了。
虞粥随便瞧了眼,两个男的,一老一少,那应该是太监。
如果是后宫里的娘娘,虞粥说不定还会绕路,不想撞上,太监有什么好怕的,“绕什么绕,走到他们面前去,他们会先让开。”
他可是坐了步辇,能够在宫里坐步辇的,他就不信会有人敢惹他。
步辇被抬着缓缓靠近,那两人还没有让开的趋势。
虞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声呵斥:
“你是哪个宫里的?”
“大胆——”
萧承玉抬手止住了身边太监的话。
不过那声大胆,虞粥应该听到了吧。
他往虞粥那看,确实,听到归听到,奈何虞粥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直接给想歪了。
“不错,还挺有眼色。”
在萧承玉略显无奈的表情下,虞粥给了萧承玉的太监一个你做得好,我很满意的眼神,他俨然是把太监说的当成是对萧承玉的训斥了。
毕竟,他也算是宫里的小红人,哪个太监见了他不恭恭敬敬的。
也怪萧承玉衣袍暗纹内敛,粗粗看上去不是一眼华丽的类型,注重的是内涵气度。
虞粥压根没有感觉到,他就觉得萧承玉穿着普通,虽然和太监们穿的有所区别,也是灰扑扑的。
至于萧承玉不普通,优越于众人间的长相,虞粥觉得,这很好解释嘛,太监的长相又不是每一个都一样,总会出个俊一点的。
“你还没说呢,你是哪个宫的?”难得碰上一个似乎不怎么忙,没有做活计的太监,虞粥心里痒痒的。
萧承玉失笑,望着小伴读水润黑亮的眸子,心中一动,没有反驳:
“孤,嗯我是。。。贤妃宫里的。”
“你在我面前要说自己是奴才,一点礼数都不懂,难怪把你派出来。”
“连让路都不知道,没看我坐的是什么嘛,普通人哪里能在宫里做步辇。”小伴读的气焰嚣张:“要不是遇到了我,你就是个被打死的命!”
萧承玉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太监又是气虞粥胆大包天,又是担忧主子万一真发了火他要怎么做,会不会也被殃及成了池鱼。
不知者无畏,胆子大成这样,当着一国太子的面说他是被打死的命,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冒犯了,简直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蹦跶。
太监担忧来担忧去,发现太子殿下听了一通冒犯的话,居然脸上不见怒意,眸底偶尔闪过的是饶有趣味的光芒。
萧承玉转头和他对视,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你先回东宫吧。”
太监迟疑:“殿下,您是要?”
萧承玉没再说话,只是淡淡看过去一眼。
太子亲口说的命令,太监不敢忤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样子,仿佛只等待萧承玉随便唤一句,便立刻冲上来保护主子。
“那个太监和你关系很好,怎么一直回头看你?”
小伴读在步辇上坐得歪斜,懒懒散散翘着脚,纳闷地被抬到和萧承玉平行处,原本应该站着的小林子被挤到了后面。
“是和我一个宫的。”
虞粥已经伸出了手,双臂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