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前师尊飞升在即,要我许下承诺,正念本心,永不入魔。”
“魔族从欲望中生长,我保留情丝,斩断欲网,师尊再无憾事,飞往上界。”
“从那一刻起,虽然我还保留人的正常情感,但丧失了欲望。何所执?何所不执?一切都无争辩的意义,我不在乎了。”
“现在的我,感知相当迟钝,财与色的贪恋,情到深处的偏执与占有,这些太过浓重复杂的欲望,皆难以体会。”
“所以我大概是不知晓爱的,甚至对爱的探究欲望也消失了。凭借良心与责任,对一切做出反应。”
“表白不是我的强项,爱一个具体的人也有些困难,但我情丝尚在,可以学着去偏爱,去守护,直到成为合你心意的恋人。”
昆澜说了许多许多,深吸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
“云止,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你愿意等我吗?”
太多的信息涌入耳中,云止何曾听过这些,她一个拜入执剑峰几十年的年轻人,怕是知道了只有高层长老才能接触的秘辛。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总觉得宗主眼神传达的远比嘴里说的浅,原来不是逢场作戏的说辞,而是内有隐情,这人只是情感方面不开窍而已。
如果说宗主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告白,那么云止也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告白,何况这人是济世宗武力和地位最高的人,她真的很慌。
“不急不急,我先喝点什么,压压惊。”云止连忙坐下,额头也冒出了细汗。
昆澜从袖中拿出今天收到的扇子,来,正欲递给云止,又觉得扇面绘图不妥,中途想要收回,却被对方眼疾手快接了。
……怎么办,销毁好像已经来不及了,昆澜假装很忙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云止哪顾得上细看扇子是何模样,道过谢后,挥着扇子假装乘凉,所有的注意力却都在昆澜身上,生怕她问自己一句“你的答案是什么”。
听到云止口渴,昆澜为她倒了一杯果茶,倒一半时发现江玉淇在桌面上留下的字迹:
“答应你的助兴丹药炼好了,已磨成粉放入茶与酒之中,长夜漫漫,静候佳音。”
昆澜沉下脸捏碎了茶杯,茶水也瞬间被灵气蒸发。
这可吓坏了云止,昆澜这是在暗示什么吗?不当场答应告白,下场犹如此杯?
不敢扇风了,宗主不肯拿茶招待,但此刻她是真的渴,旁边的酒应该可以喝,她拿起酒壶往嘴里倒。
昆澜未能及时拦下,眼睁睁看着云止着了江玉淇的道。
一股异香从门前顺着晚风飘扬而来,是只在夜间盛放的燃情花,还没到花期,想必是研法峰长老特意催熟送来的。
虽说家是安全的港湾,但昆澜却觉得此刻的寝殿,因为长老们的“好心”,变得处处是陷阱。
昆澜瞬移至门口,烧毁了那两坛燃情花,火花下的那张脸严肃得可怕。
云止又喝了几口酒压惊。
“别喝了,酒里被下了药。”昆澜移至云止身前,夺过酒壶。
“我不信,这可是宗主殿,拥有阵法机关无数,您也亲自坐镇,哪位宵小有胆量毒害于你。”云止说。
“不是毒药,是春药,手给我,我运功为你疏*解药力。”昆澜召来一张椅子,坐在云止对面。
越是正经,云止就越想捉弄,放下扇子,她伸出了一只手,却抓住了昆澜的肩,贴近她的耳侧低语:
“你没有欲望吗?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难道只想发展成精神层面的关系,不想要更多吗?”
“另一条疏*解方式,不是更快乐一些吗?”
蜜桃味的酒气与云止身上的铃兰香结合,云止那么地像谯石上晃荡着泛光鱼尾的吟唱女鲛人,勾动着她的心神。
昆澜舔了舔唇,心中似乎酝酿起了一种情绪,但她无法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