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有对昆澜说过一句重话,怎么就哭了呢?
她明明在很认真的解释,为什么昆澜不该继续和她在一起。
“我之所以签下契书,不是因为有多爱你,而是因为我是魔主,当你的徒弟,低你一等,和你结契,才算平等。没有爱,却强行和你绑定在一起,很不公平对吧?”
昆澜的眼圈泛红,抽泣声让她的话很不连贯。
“你一定是爱、爱我的。我们在、在梦中,做了那么、那么多次,在济世宗,你还为、为我学了双修术。
“你失忆了,还吃、吃云止的醋,要折磨她到、到断气。”
魔主不想听下去,直接一语定性。
“我是魔,我色欲难忍,不想把你分享出去。这最多算占有欲,不是爱。”
昆澜仿佛抓到了希望,她忍住抽泣,哑声道:
“云止,我分不清爱和占有的边界,你可不可以教我?什么样的性是占有,什么样的是爱?”
魔主心中已有了答案。
未必要分的那么清。
很多时候,爱和欲密不可分。
但她不能这么回答,昆澜想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抓捕相爱的信号,她不能落入这样的圈套。
“昆澜,这需要你自己体悟,就算你从她人身上体悟,我也不介意。我为你构造的梦,所付诸的行动,都是为了给你植下魔念,与爱无关。”
与恨有关。
如果她对昆澜只剩下纯粹的恨,第三个魔念也能被种下。
如果她的恨意持续下去,成功诱昆澜入魔……
然后呢?
可以无限复活的昆澜,生命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串数字。无止境的虐杀,杀到麻木,复仇的快意越来越浅,也许昆澜临死之前,永远都是相似的表情。
她会腻的。
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昆澜身上,不值得。
看着昆澜煞白的脸和复杂的神色,魔主真切的感受到昆澜的脆弱,但她还是要把话交待清楚。
“昆澜,你身上的魔息和魔念我不会替你拔除,你杀了我,不可能不承受一点代价。我对你的报复虽然中途而废,但也到此为止。”
“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浅?”昆澜自嘲一笑,沉默时她总咬唇,唇瓣被咬的发白。
魔主没有回答,她隔空取物,从昆澜的房间取来食人花,又变出一个木匣,把花盆放进去,说:
“你该离开魔界了。之前我把阿花送给了你,它属于你了。木雕阿花、宗门玉佩、储物戒,这些我都不要了,你一并带走。”
魔主从灵台拿出木雕阿花,把它放在盆土上,又摘下刻着她姓名的储物戒,抹掉自己的印记,让它变成无主之物。
存放在戒指里的生肌丸和心法,都是济世宗的晋升奖励,以后她与济世宗不再有关联了。
昆澜此刻被链条绑着,无法收下,她只好把木匣收进储物戒里,戴在昆澜的手指上,强行让对方收下。
“云止,自从来到魔界,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二枚戒指了,我真的好幸福。”昆澜已经止哭,声音还带着哭腔。
第一枚戒指是通行戒,还剩很多次通行次数,可惜被下了禁制,应该没有机会解开了。
“幸福”这两个字,让魔主一愣。
她奢望过幸福的场景。把昆澜拐到魔界的第一天,她还没有被心中的恐惧打败,把未来想象得尤其美好,理所当然的认定,她与昆澜,会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