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恨就像淬毒一样,将昆澜从身到心伤得体无完肤,她对昆澜的眼泪也无动于衷。
以前的昆澜像一颗束之高阁、不可亲近的明珠,现在像一只焦躁的困兽,内心在哀嚎,在祈求,她像是关住昆澜的笼子,没有谁能得到自由。
症结在哪里呢?
沐善的奶茶喝到快要见底,但椰粒还剩很多,一时吸不上来,她用魔力把吸管融成银勺,开始挖果肉吃。
“你要求她经受各种考验也不变心,主上可曾要求过自己?你若一直对昆澜若近若离、试探猜疑,她难以被信任,不会伤心吗?爱意不会消磨殆尽吗?”
“换做你自己被昆澜这样对待,你又能坚持多久呢?无穷次的否定爱才能换来接近你的准入券,你把心门严防死守,自己也很不开心吧。”
云止:“这倒也是。”
沐善像安抚婴儿一样,轻拍魔主的膝盖,问:“这种相处模式,很累吧?”
云止叹气,“嗯。”
“我在折磨她,这在折磨我自己,我们没有好结果的。”
沐善微笑着说:“主上原来是想和昆澜长长久久呀,这种想法会给自己带来负担哦。”
“那我该如何想?”云止没觉得这种想法哪里不对。
“主上可是不死之身,而昆澜作为人族修士,总有飞升或寿尽的一天。为什么要立下那么大的鸿志,爱昆澜爱到覆盖她的一生呢?
“假若她无法伴你身侧,你就要封心锁爱,只允许自己拥有这一段感情吗?你的爱一经释放,可随时收回。对她的爱可能经久弥坚,也可能挥发成空。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从爱她变成一点也不爱她,哪怕你爱到最后,爱意成空,也能跳出这种舍不得爱,恨也麻烦的纠结局面。”
云止的眼珠转了又转,她被说服了,想说些什么,又憋不出来,只好回一句:“你说的对。”
“你恨昆澜吗?”沐善问出重点。
“我恨的是我自己,没有坚持做云止,态度反复,让她误会,让她不安。我对她不诚实,对自己也不诚实。”
云止感觉心墙裂开了一条缝,有光照了进来。
“主上现在想被什么填满内心呢?”沐善循循善诱。
“真诚和真实。我想要告诉昆澜,我不躲了。”云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十足,精神抖擞。
沐善也随之站起,为她鼓掌。
“好样的。主上,认知上的积极改变,能为你提供心理上的安全区,每当你靠近昆澜,惊恐发作,意志的不妥协可以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
她把喝空的奶茶罐收回储物戒,正色道:“你想要治好心疾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要勇敢的,云淡风轻的面对昆澜,不受过去影响。我要抱她,亲她,牵她的手,睡一张床。”
云止越说越大声,脸红的像油桃。
沐善又为魔主鼓掌,进入正题。
“很好,我们开始练习吧,你与她的安全距离是多远?”
“一米。”
话音刚落,沐善后退了一步半,与魔主保持一米间距。
“我见过魔后的画像,主上看我这副模样,像还是不像?”
沐善变成了昆澜身穿宗主服的严肃形象,将画像还原了十成十。
“是很像,但你仿不了她的气息,我怎么看也无法当真。”云止用手托起下巴,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