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齿微张,举起玉杯,递向昆澜的嘴边,浊酒的香气远远盖过了血气。
这些动作会被昆澜完美还原。
这场游戏最有趣的地方就是,从表现上看,是昆澜主动为她献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新鲜的血,尽管献血之人极不情愿。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情愿,所以场面更加有趣。
昆澜眼看着自己把盛满血的玉杯递到魔主的唇边,她甚至能感觉指尖已经触及魔主的唇角,很柔软。
魔主呼出的气息就像是温暖的洋流,在她手上的虎口处来回冲刷,但她并不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躁动。
和杯中之血相比,魔主的唇更粉一些,是嫣红色,比桃花深浓……
“不……”她不该关注这些。
不能被魔主引诱着滑入欲望之渊。
这一杯血盛着她的尊严,不能被魔主饮下。
“不能让你得逞。”
昆澜紧咬着牙,牵动全身的肌肉来定住自己的左手,试图往回撤,魔咒几乎接管了她身体的每一处关节,魔主戏谑的目光让她的斗志空前的高昂。
无数的灵力涌向昆澜的左手,聚在腕关节和肘关节上,暂时能抵抗左手上同步咒的影响。
“无论你从还是不从,这杯酒我都该请你。”
云止强行把酒喂进昆澜的嘴里,昆澜靠意志抿紧牙关,这些酒顺着嘴角下沿,全撒在昆澜的衣襟上。
衣襟只是被酒打湿,没有被酒液腐蚀,也没有散发刺鼻的味道,魔主递来的大概率只是酒,没有掺毒。
被喂酒的间隙,昆澜成功把所有灵力都聚集在左手关节上,只听到咯哧一声,昆澜用肘关节脱臼的代价,撤回了手。
当着魔主的面,那一杯血被她当场饮下。
饮尽后,昆澜的左手无力的垂下,玉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每一块碎片上都不沾血迹。
喝得很干净。
昆澜龇牙,对魔主得意的笑,唇峰沾有血亮亮的光,唇角有殷红的血点,桀骜不驯,倒像魔族。
云止也不气恼,如果一个同步咒就能搞定昆澜,这个梦境该多没意思,她早有后招。
“温柔的玩法你不接受,那就玩点刺激的。长生门所有战俘的命,和你的血,孰轻孰重,选一个。”
空中出现一面投影,云止编织的幻象呈现在昆澜眼前。
大概有近百名长生门门生被关在铁牢里,手脚筋皆被割断,灵力从伤口处溢出,衣衫褴褛,昏迷不醒,昆澜的好友乔楚在很显眼的前排,奄奄一息。
“卑鄙。”昆澜费力的抬起右手,治好脱臼,用灵力召起地上的匕首,又修复好碎裂的玉杯,定在右手手腕下方。
云止非常狡猾的把玉杯变大了一号,面不改色道:
“杯口更宽了,多割几道也接的住,血容易凉,别让我久等。”
之前的取血是在手腕处,一滴接连一滴,不够干脆,现在是在手肘处,哗啦啦一片,声音非常动听。
这是昆澜第一次主动配合她。
这是她以魔主的身份,魔主的脸,魔主的计谋所取得的成就。
一切与“云止”无关时,她可以活得无比自在。
这一次,昆澜主动向前,双手捧着盛满血的玉杯,请求她品尝。
“流多少血,喝多少酒。”云止继续践行“公平”的游戏规则,把自己的玉杯变得一样大,取出酒盏,将空杯倒满。
这才接过昆澜的血。